南有乔木(1 / 2)

沈缨每日乖乖上早朝,在公主府的时候也都在忙公务。萧泽棠则半月才去两次早朝,还挑离门口最近的角落站着走神,散朝的时候总是跑在第一个。虽说他现在风头正盛,应该如此明哲保身,但是沈缨严重怀疑他是自己乐得偷懒。说是偷懒,她却总听说他带着礼物三天两头往镇北营兄弟们家里头跑,尤其是那些战死的兄弟们。

他们二人面见不上几回,书信却日日来往。沈缨好奇军中事务,萧泽棠则每每认真回完大殿下的话,就附赠三四页纸的京城奇闻轶事,以搞笑为主。他有时也寄过去一些流行好玩的物件儿,什么耳朵会螺旋旋转的兔子玩偶、在夜里会发绿光的簪子、鸡肉味儿的绿豆糕······王府侍女们一致认为送姑娘这些玩意儿实在是埋汰,没想到沈缨还都挺喜欢的。

大魏男子流行戴耳坠,沈缨注意到萧泽棠平日里也喜欢在右耳戴耳坠。她多方打听,确定了他喜好的款式,每回他寄东西过来,都回赠一只耳坠。

萧泽棠第一次收到银色耳坠时全府上下都惊呆了。特别是侍女们,全都凑了上来,克制着尖叫,好奇询问道:“殿下殿下,这真是大殿下送的耳坠吗!”旁边的姑娘也是惊喜万分:“是啊是啊,大殿下不会不知道赠男子耳坠是心悦于他的意思吧!”“我们殿下被大殿下看上了!”“大殿下什么时候嫁过来呀!”“不对不对,按身份尊贵,应该是我们殿下嫁过去吧!”“那我要当陪嫁!”

······萧泽棠被她们起哄得脑袋嗡嗡的,小心翼翼地包好那只耳坠,按下狂跳的心脏,严肃地说:“大殿下有心,回了份礼,你们不要臆想,误解大殿下。她是宫中大公主,不知道这些民间风俗。你们切记不要外传此事,坏大殿下名声。”他如今炙手可热,沈缨也身份敏感。若是让老皇帝知道他镇北营将军宛陵王是大公主的人,沈缨就凶险了。侍女们被他认真的语气镇住了,承诺保密。

后来沈缨每次的回礼都是耳坠,萧泽棠放下心来:她是真的不知道送耳坠是什么意思,否则照这个频率,都快成逼婚的意思了。他放心却并不开心,只是轻叹一声,压下所有心绪。上得台面的是忠心,不可告人的是爱意。

北域蠢蠢欲动,萧泽棠和钟老他们在京城待不久,月余,又要启程回镇北营。离京前夜,萧泽棠邀请沈缨陪他放莲花灯,祭奠战死英魂。京城的冬日不算很冷,明心河缓缓流淌,载着两岸摇曳的灯火。

沈缨披了件红色的大氅前来赴约,微曲的长发自然垂落,只戴了一枚素簪。万家灯火映在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好像星光。

萧泽棠提前到了一会儿,不过是在对岸。他隔着流光溢彩的明心河,看她在来往人群中四下张望找他,突然想犯欺君之罪,假装没看到她,看她会不会发现自己。不过他没敢真犯,还是捧着莲花灯老老实实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萧泽棠带着沈缨逆着人群,到了一处人流稀少的他放灯的老地方。他没想到她也捧了一堆莲花灯,不然他本想牵她。人群熙攘,他一步一回头,生怕把小公主挤丢了。而沈缨的眼睛就没有看别处,自然没跟丢。

他们找到好位置,蹲在河边,点亮莲花灯。零星的灯火映着萧泽棠垂眸点灯的侧脸,柔和而沉静。沈缨发现他右耳戴了她赠的海蓝宝石耳坠,心下欢喜,但没有说话,向流水中轻轻推了一盏莲花灯。

她小心整理着花瓣,侧头问萧泽棠:“我今日只带了五十盏,加上你的也不够一千零二十一盏。你若放心的话,可以把此事交给我,明日你走了我会替你接着放的。”萧泽棠手下动作一顿,莲花灯火苗颤动。他疑惑道:“大殿下怎么知道要放给一千零二十一个兄弟?战报只有陛下看过,他在朝上只说是战亡千名。”沈缨望着顺流缓缓漂走的莲花灯,认真地答道:“我问过兵部,要了名册。抚恤家属是我负责的。每个名字背后都有很多爱他的人在等他,他们值得被记住。”萧泽棠看着她,目光闪动:“大殿下放心,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好每一个兄弟,打好每一场仗。”沈缨看着他神情认真,眼神格外坚定,忍不住笑了:“你这张脸,还动什么刀剑,使美人计就得了。”

第二日一早,钟老和萧泽棠领着一队精骑在百姓簇拥下出城。沈缨挑了个茶楼二层,凭栏俯视着人群。萧泽棠没有低头在人群中找她,我的大殿下不可能在低处仰望。他抬头环顾,果然在一个茶楼二层看到了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怔怔地望过来,似乎也没想到会被他发现。他又惊又喜,把缰绳递给钟老,下了马:“有个小妹妹来送我了,我得去看看。”钟老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沈缨,心下了然,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放他去了。

下方人群欢动,热闹非凡,没人发现队伍中少了一个将军。而茶楼上微风穿廊而过,泛着冷意。两个明艳的人儿立在上头,隔绝了下头的热闹,心绪纷乱。沈缨皱着眉开口:“莫怪我没有去府上送你,我只是觉得,昨晚刚送完莲花灯,今天又来送你,很奇怪。”萧泽棠笑了,眼中仿佛还流转着昨夜的满河星光:“莲花灯顺流不见,我不一样,我会带着捷报回到大殿下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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