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他还在德国的军校里读书,家里便替他定下一户姓赵的小姐,订亲之后没多久这赵小姐就得病死掉了,过了没一阵子,又订下一位李家的姑娘,谁知这姓李的姑娘也病死了,前前后后死了两个未婚妻,婆婆也吓得一时不敢再替他订亲。可是就在第二年,他大哥,就是维祯的爸爸在遂州被炮炸了,死的时候才三十几岁,只留下维祯姐弟两个。

婆婆一辈子就生这三个儿子,老二还没有满十岁就夭折了,统共只剩下一儿一孙,便急着把他从国外招回来,说什么都不放他回去。

又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我的八字,后来才知道跟我差不多时辰的还有三两个闺秀,因为相士说我的属相最旺他,婆婆便下定决心来我们家下了聘。那时候我因为接连守母亲和父亲两场孝,已经耽搁到二十三岁,我们那个时候这样子就算是老姑娘了。

哥哥们见我能嫁到这样的高门大户,自然是喜出望外,就连我自己,见婆婆还算和气,郎君又一表人才,心里也是十分愿意的。

只是没有想到,新婚之夜他就兜头给了我一盆凉水,浇得我几乎是透心凉!他埋怨婆婆把他扣下来不让再走,又不能冲自己亲娘发作,便把怨气都撒到我头上,说我们汪家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糊弄他母亲。

说到底,不过是嫌弃我比他还大三岁,喝过洋墨水的人自然看不上我们这种旧式女人。他不肯亲近我,婆婆又急着抱孙子,我两头受气,自己也不晓得那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在家做姑娘时,即便守了两场孝也还有一百多斤,嫁给他不过两年,瘦到只有八十几斤。

成婚第三年才算是怀上了,生下来是个儿子,婆婆满意,他也觉得完成了任务,更是连家都不怎么回。

那几年也不能全怪他,他总说父兄留下的基业不能败在他手里,不是在北边打魏军,就是去东边打冯军,儿子都会走了才见到爸爸是什么样子。

不过我那时候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有了儿子呀!可我不是个好妈妈,有他的时候怀相就不好,怀胎十月几乎在床上躺了四五个月,好不容易生下来连裹奶的力气都没有,等会吃奶的时候就开始吃药,长到头十岁还不如人家六七岁的孩子高大。

可是我的维恩除了身子骨不好,没有一处不好,心眼好,人也聪明,对我也贴心,我想到的他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他反倒替我想好了。我那时候就想,有这么一个孩子,便是拿全天下来跟我换,我也是不答应的。可是好不容易养到十一岁,一场风寒就把他夺走了!”

痛苦的回忆像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愫心的喉咙,她没有办法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佳音不由走过去把愫心搂在怀里,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她能够感觉到怀里这可怜的女人在极尽全力克制自己的颤抖。

愫心重新抬起头来,“我原以为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不能敬我爱我,至少可以跟我同悲。是啊,他也很难受,我看得出来,可他是男人,每天有那么多的大事小事等着他去忙,他很快就走出来了。我却不同,我不能不去想我的维恩,我真的做不到,白天眼睛前面是他的影子,夜里连呼吸都是他的味道,那个时候,真的情愿自己也去死掉,如果死了,就能天天跟维恩在一起了!”

她把头转过去遥遥地看着山脚下奔流不息的云川,脸上竟然挂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平淡到好像在讲无关人的故事。

“他也在劝我,带着我搬到新的房子里,忙完了就抽空陪我,我好像一天天地好了起来,我以为是共同的悲痛让我们的心终于走得近了一些。”

愫心重新回过头来,人也突然站了起来,她的眼睛像是带着重回人间的地狱里的烈火,双手抓住佳音的两只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闯入了我的生活,我儿子的父亲,我的丈夫,居然告诉我说他要纳她为妾。

啊,幸亏我可怜的维恩已经走了,用不着看他母亲留在这世上受这样的煎熬。我能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做呢?当然是笑着活下去啊!

我不想死了,不仅不想死,我还得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我会看到那个女人比我痛苦千百倍,即使她匍匐在我的脚底下,我也不会饶恕她!

佳音,我这才知道,恨一个人的力量远远比爱一个人的力量要强大得多啊!如果不是这种恨,那么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是怎么忍受这日日夜夜的煎熬!”

佳音的肩膀被她箍得越来越紧,可是她什么也感觉不到,她只觉得心底里有一块什么地方在燃烧,觉得自己整个血液都沸腾起来。

一片耀眼到惨烈的闪光突然从沉寂的云层中钻出来,雷声紧接着在她们头顶炸开,大雨倾盆而下,天和地好像连成了一片。

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透过愫心的发梢,佳音好像看到了蜻蜓和小萤都向亭子的方向奔过来,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仿佛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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