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但熬过这段时间便是更上一层楼。”
“学会梅花桩最基本的走桩过后便是上中下三种盘练方式,”黎蔓的语气依旧是不疾不徐,她伸出手细细地数,“枪法、剑法、刀法、拳法……”
“兵书入门,阵法图略、城防布局……”
被迫赶鸭子上架知晓了过后一大段时日的安排的陆闻墨脑袋晕晕乎乎,他想起这段时间看过的几本兵书,想到自己刚刚走梅花桩时的颤颤巍巍,想到自己每日面对夫子的之乎者也,只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嫂嫂,若是我习武,那文试……”
“都要学的,三弟,”黎蔓正色道,“在未能说服母亲前,这课业和习武二者都不能落下,况且一个有将帅之才的武将,又岂可目不识丁?”她忽而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只怕是三弟这段时日会受些苦……”
陆闻砚适时开口,“无妨,闻墨在课业上最是用功,对习武也不会轻易怠慢。”
其实我只是想比二哥多会一些……
陆闻墨张张嘴巴,应对上两人欣慰的目光,忽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习武一事最开始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他挠挠脑袋,明明兄嫂二人满是对他的夸奖,也听到了嫂嫂说二哥比不上自己的话,却还是觉得心中发闷。
他又听到黎蔓说:“不过三弟要是哪日觉得勉强,定要和二郎或者我说,习武事小,过于烦劳伤了根基可就不好了。”
陆闻墨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哑巴,只会默不作声地点头。
黎蔓和陆闻砚又商讨了许久,留着陆闻墨一道用了晚饭才让人回去了。
往后的几日,陆闻墨都循规蹈矩地下了学便来陆闻砚的院子里走桩,用完晚饭后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温习功课。壮汉依着黎蔓吩咐日日陪着,小夫妻两人尤其是黎蔓因着偶尔要去书坊打理,倒不是天天都在。
陆闻墨觉得自己每日都苦哈哈的,夫子的课业没减少,习武的任务又不轻,玩法还不能吃太多。
这也太让人难受了!
就这样过了六七日。
“我觉得三弟有些吃不消了。”陆闻砚道。
“的确为难他了,”黎蔓点点头,她目送着小少年迈出院子往他自己屋子的方向走,“是该停下了,我看着这几日他脸颊上的肉都消了点儿。”
小少年的脸庞原本十分圆润,今日过来着实清减了不少。
女子歪了歪脑袋,“他已经越发意识到自己不爱习武,身心俱疲肯定吃不消。今天走完梅花桩他好像想说点什么来着,但可能是脾气太倔,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黎蔓朝陆闻砚点点头,意思是按计划行事。
于是第二日陆闻墨来的时候,就发觉少了个人,他左看右看,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大圈,狐疑地说,“嫂嫂,周师傅呢?”
黎蔓听了这话,悠悠地叹了口气。
陆闻砚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冲陆闻墨解释,“周师傅家中有急事,不得已先回去了,你嫂嫂因着你极力想要劝他留下,可惜他家中着实需要人。”
黎蔓歉疚地冲陆闻墨笑了笑,“没人指引,这习武之路便会难上千百倍,三弟的练习也就不得不搁置了。”
陆闻墨本来正在偷偷揉捏自己因为日日练武而泛着酸疼的筋肉,听了这话只觉自己的心狂跳不止,这惊喜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吗?”
他二嫂嫂看上去愁眉苦脸极了,甚至有些无精打采的味道,陆闻砚复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兄嫂二人对自己习武一事有多上心陆闻墨这几日已经见识到了,见黎蔓头疼丧气至此,加之对习武下意识逃避的心理作祟,小少年已经信了七八分。他本想笑,但又怕自己格格不入,只得装模作样地跟着叹气,“唉……”
黎蔓当即坐直了些,神色郑重地说,“无妨,三弟,待我再为你寻一位师傅来。虽然需要费些时日,但定然能做到。”
陆闻墨听了这话眉毛狠狠一跳,这几日颤颤巍巍迈脚伸腿以及各种掉下梅花桩的光景此刻历历在目,他赶紧开口,“不!”
小少年觉着自己声音太大,似乎有些突兀,怕两人怀疑,他赶紧补充上一句,“不必劳动二嫂嫂,我……我等周师傅回来便是!”
说话的人义正言辞,“怎可学了一家路数又去找别的师傅?我等周师傅办完急事就好了!”
“好吧,”黎蔓犹豫了许久才点点头,“就依着三弟的意思。”
不管如何,先把眼前应付过去。回头再另外找人给周师傅钱,让他躲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也别让二嫂嫂找着。
陆闻墨的算盘打得叮当响。
黎蔓和陆闻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轻点了点头。
至于那位周师傅,自然是不会再来教陆家小少爷习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