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云郎君这么热还陪我出来跑一趟。”
温惠在马车上道着谢,若没有这个人,这些事情她一个人也可以完成,虽说她这次带上他为的是试探,但是抛开旁的不论,这个人让她莫名有些心安。
“出来这么大半天确实挺累的,温姑娘打算怎么谢我呢?”
梁品说着还有些应景地把背靠在了马车上,装成疲惫的样子,并不矫情,反而带着几分慵懒和自在。
温惠失笑,也不扭捏,大方反问道:“云郎君想让我怎么谢?”
梁品假装为难,答:“嗯……这可就难办了,温姑娘欠了我的人情,我该问她要点儿什么呢?”
“时间还长,你慢慢想,这里离秦留芳的铺子挺近的,我去看看他。你就在马车上坐着,孙叔会带你回温府的。”
温惠说着马车就停了下来,梁品掀开帘子一看,吴州河就在旁边,离他和郑崇约着见面的大榕树不远,于是说:“太阳快落山了,外面也不像中午的时候那么热了,我就沿着河走到温府去吧,也好好看看这吴州城。”
温惠听见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二人都在这个地方下了马车,又走了一段路才分别。
这边郑崇在榕树下等了梁品一下午,不知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正准备找点吃食然后去温家那边打探打探。刚走了没多久就看见梁品从一驾甚为豪华马车的上下来,一时间有些艳羡,怎么都是被派遣出来的,自己吃的住的就赶不上好的呢。
正想着什么时候也能蹭上一趟,接下来他看到的一幕差点惊得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们家梁大人,居然扶着温家姑娘从马车里出来了!不仅如此,两人同行还有说有笑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家梁大人不是去查温家异常买粮和妖道一事的吗?怎么和温家姑娘变得如此亲密?他们家大人不会……不会为了查案献身了吧!吴州旱情重,上头又只派了他们两个人来这里,再无半分助力,温家在吴州有钱有势,调查起来一定不容易,他们家大人又不是个好色之人。所以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么他们家大人才会……
梁品自然也看见了郑崇,见着他脸上的颜色变了又变,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在嘀咕什么。
郑崇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他旁边经过,朝着大榕树的方向走去了。郑崇毕竟也在梁品手下做了这么些年,这点悟性还是有的,便和他拉开了距离,一前一后的往茶摊的方向去了。
“大人,你和温家姑娘是怎么一回事?”郑崇屁股才挨着竹凳,也等不及谈正事,就憋不住问了出来。
“没怎么回事,你那边怎么样了?”梁品知道郑崇的性子,也不想多做解释,要了一碗凉茶,喝了起来。
“大人,你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来的苦衷?可是那温家姑娘逼迫你了?她的名声本就不太好,和那道士之间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你可别往泥坑里跳啊!温家这条路走不通咱们换条路查也是一样的。”
郑崇的忧虑可是实实在在的,他生怕他家梁大人被人占了便宜。
“没有的事,不要胡说,好的不学怎么学起了市井之人说三道四呢。”
“大人,樊大人家的姑娘对你倾心已久,那个时候成不成就是你一句话的事,让你给推了。还有郭大人也有意让你当他的女婿,这些都是多好的亲事啊,你可别在这里惹上了事,坏了大好前程啊!”
“郑崇,我平日是不是太纵着你了?咱们时间本来就紧,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梁品见郑崇越说越离谱,现在也没时间跟他解释这些,只得将他喝止住了。
郑崇一听这声调,仿佛回到了在御史台的时候,忽然想起他们这是在出公差,讪讪地收住了话头,说起了正事。
“我已经摸进了州府里面,也看到了各县递上来的奏报,下面的旱情确实严重,有的小河已经断流了,那里附近的百姓只能走好远去挑井水,各地也有报多人死于热疾。这些奏报能够拿到,只不过得咱们走之前去趁拿,不然容易被人发现。”
梁品不察觉地点了点头。
“就吴州瞒报旱情一事,这些证据也就够了,可是……”
“可是江太安顶着风险瞒下旱情的缘由还不清楚,吴州四县旱情严重如斯,远非一个安稳致仕的由头就能说通的,一旦旱情被捅开了,里面牵扯之人一定会有所行动,这里面的证据只怕也不好拿了,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缺水缺食吴州势必要动荡,到时候粮食情况也摸不清了。”
郑崇说出了梁品的隐忧,江南本就是鱼米之乡,今年这么一旱,粮食缺口可不小,若只从其他地方贸然往里填,恐怕要动了根本。除此之外,吴州瞒报旱情一事到处透露着古怪,江太安政绩不差,为什么到了快致仕的年头顶着掉脑袋的风险瞒下旱情?而且晴雨之事真如那个道士所说可以预料,还是这里面也藏着什么玄机?为何其他地方没有提前传出有旱之事,恰恰是吴州出了这档怪事?
“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