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黎跟白尚宫确定后面行程之后,写好书信使人走水路疾行给梅竹,约定两人在江南相见。房屋暂不售出,恐被人发觉。籍守前来语气较之前温婉不少,定了八月初八入府。籍守心中愧疚,跟她说虽是名分已定,但府中按照侧妃规制配备了物品,后期有机会定当为她请封,参黎点头应好,籍守总觉得她不似以往,但见她表情平静,眼神清清凌凌,便当她思索清楚了。参黎趁机说自己想回胡同里住些日子,总不能在白府抬出。籍守便也应了,临行之时参黎前来拜别白尚宫,递上谢礼,白尚宫也回了一份礼。
后远翠上山请慎言师太,师太来到胡同中见自己的小弟子,参黎不想她担心,只说了自己后期会入太子府,怕是再见面困难。就想再见见师父。慎言摸摸弟子的头发,见她面色比之前差了许多,劝说她好生调养,往后有缘必定还会再见。只是不得再唤师傅了,参黎看着这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太,恭恭敬敬给她行了大礼,慎言连忙扶着她,“这是做什么?”“师太,这些年劳你养育,弟子无能,此去不知结果,愿师太长寿安康。”两人聊了一下午,待日落西山时分,远翠收拾了些供养的物品与做好的僧袍糕点,给师太送到马车上。两人在内门分别,过的一时远翠进来,告知参黎师太已经离开。参黎便回来用了晚膳。
八月籍守至皇宫中接回嘉语,一路夫妻无言,待回到府中。籍守便跟她说明,嫡子养育与他人不同,已辟出房间单独养育,由乳母照料,府中事项已由白嬷嬷接手,她安心做月子。嘉语早知此事伤夫妻情深,不曾想籍守绝情至此。想起父亲定下心来,“太子这是将我架空,你将太子妃颜面,将军府颜面置于何地。”“若非将军忠心护国,你这行为跟姬妾有何不同,工于心计没错,手段阴暗让人不屑。”嘉语急极,籍守不再理她。“八月初八参黎入府,住在停云阁。你是太子妃,会一直是太子妃。”嘉语回府着实病了一场,绿绮看着自家姑娘心中难受,白尚宫没有对此落井下石,请了江太医前来看诊。内宅事项必定问过太子妃方处理,嘉语见白尚宫做事滴水不漏,嫁妆攥在自己手中,明白籍守并未做绝。不得已便也认了,此后两人便在人前做起恩爱夫妻,人后籍守日日宿在书房,众人渐渐也品出味来。
初六卯时初,一辆不起眼的牛车在城门口静静候着,待城门打开,随着人流渐渐接近。车上两名女子面色蜡黄,头上插着簪子绢花。绢花微微泛白。正是参黎跟远翠,为避免被发现,织素定在辰时出城。除了胡同房契,家中物品已全部变卖。在出城检查时,两人谎称姐妹,递过身份文书,城守验过无误,准备放行时,迎面见马指挥使过来,连忙笑着迎上去,马指挥使正送母亲妹妹前往老家处理些事情。两人四目相对,马指挥使见她这般打扮,心中明白她是想离开,也佯装不熟,策马在她们面前经过。两人在与织素会合之后,坐着牛车来到另一处城镇之后,便改换马车,再经过几个城镇,渐渐陌生,就请镖行押镖,日夜兼程,走水路一路南下。
马指挥使因之前参黎生产之事,深恐内宅争斗,待岳家提出试婚女子时,前往岳家拒绝,一介粗人竟然憋出一生一世一双人这种话,岳母大为感动,晚上便跟副帅吹起枕头风。副帅不置一言,私下对他多番打听,看毛脚女婿更加顺眼。
待得八月初八,籍守使白公公前来接参黎时,大门久叩不开。白公公心中不安,急忙来到宫门口候着籍守,待籍守出来上前跟他说明情形,籍守心中不安越发强烈,隐约有猜测不敢验证。再次来到胡同,叩门无果之后便命手下进去将门打开,大门打开一片寂静。小小的屋子因为失去人气显得落寞,众人寻觅一番府中无人。籍守前往厢房,看着床上床褥整整齐齐,表明主家并不是匆忙离开的。打开虚掩的首饰匣子,第一层孤零零摆着一只黄玉镯子。在两人定情之后,参黎一直带着它,眼下镯子在这里,主人的态度已经明显。
突然觉得很疲惫,在屋子里坐着让白公公去城门打听今日是否有三位女子离开,前往何处。安排长随前去调查,自己在屋中静静坐着,待到晚上,白公公小心问着主子,“主子要回府吗?夜深了。”“回罢。”
众人回到府中,几日后嘉语方知参黎已不告而别,看着籍守日渐沉默,便让乳母抱着孩子一同前去找他,籍守看着孩子,孩子一直哭着,嘉语静静地说“许久没有见你,孩子想念的很。”籍守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没有言语。抱了一阵便使乳母下去,继续办公起来,晚上罕见地去了苏庶妃的院子,抱了抱孩子。让她好生照料,虽没有留宿,也让苏庶妃惊喜不已。之后籍守便命人将停云阁与胡同屋子封了起来,不准外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