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6月,参黎苦夏,食欲逐渐消退,嘉语为避免假孕发现,谎称胎象不稳闭门。籍守成为太子之后,逐渐站在权力中心,变得越发忙碌。苏副使因籍守成为太子一事,在官场如鱼得水,女儿本身是太子府独一份恩宠,怀有身孕。恭维的人络绎不绝,向来行事谨慎的他也不免有了几分飘飘然,不料不久之后传出太子妃有孕的事情,官场向来见风使舵,纷纷前往将军府道贺,哪怕被拒之门外也乐此不疲。苏副使有心在职场再进一步,他深知若是籍守登基,因外戚身份,镇国将军定是要被闲置或者远驻边疆。既如此,若如筠能生下长子定能讨喜。
朱鉴再婚之后皇上便将他调往礼部任职,苏副使敏锐嗅出一丝不同寻常,这位皇长子可惜了,若是手脚干净些,在夺嫡此事上,以帝皇多年恩宠,并非没有一搏之力。苏副使命苏太太上门拜见太子妃,并暗中教导了一番,苏太太听闻相公这般野心,着实吃了一惊,不愿卷入这种风波,无奈之下便称病。苏副使暗恨苏太太不得用,转身跟爱妾说起此事,爱妾一听喜不自禁,满口答应下来。递上帖子拜见嘉语,嘉语素来不喜这位苏侧房,但人已求到面前,用的还是苏副使的帖子,便命蜜柚出来招待,蜜柚三言两语告知嘉语身子不适,暂不接客,便将人引到如筠房中。苏侧室也不在意,见到如筠便说起苏副使的安排,并将自己密藏的香料药物给她。如筠得知父亲的想法,深知富贵险中求,便也应诺下来。
参黎已近产期,嘉语为支开籍守,便跟皇后商讨,皇后怒于嘉语并未与籍守谈及此事,又震惊籍守这么久并未察觉。叹气夫妻二人貌合神离,既然外室接近生产,嘉语又愿意将其子视若亲生。假孕本身由她提起,眼下两人已在一条船上,只得帮忙遮掩下来。跟皇上沟通,江南读书气息浓厚,明年开设恩科,不若令太子南巡,也好让江南学士感受下皇家恩威。皇上看着皇后,明白此举是让籍守收买人心,想起早逝的太子,心中不忍便也应了下来。
籍守得知此事惊愕,父子俩谈御书房谈心,籍守看着父皇在二哥走后鬓生白发,虽知二哥之死父亲因朱鉴有所隐瞒,但爱子之心拳拳,父皇待他们一视同仁。如今见他如此,便应了下来。夜间回去抚着参黎肚子跟她提及,自己会尽快南巡回来,看着他们的孩子出生,参黎望着籍守说“皇上既然安排你做事,你且安心当差,稳婆我已请在家中,回春堂的大夫也已提前打点。不必赶早,安全稳妥最重要,我们两的日子还长,以后,还会有孩子降生。”话罢便羞红低下头,籍守揽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虽有万般不舍,也只得离开。临行时将小夏公公留在太子府中,若有消息及时转达。
深夜,蜜柚领着绘白来到府中,绘白低头向太子妃行礼,柑橘向前,递过一个小小的药包,说道“余姑娘身子弱,这药包你待她产后煎成汤药与她服下。待小主子来到府中,你随着一并过来即可。”绘白手抖了一下,接过药包。嘉语见她接过,柑橘便拿出一把金瓜子,“府上二管事的儿子年纪与你相仿,娘娘已暗示二管事由她来安排婚事。等你出阁时另有赏赐给你。”绘白接过向太子妃谢恩,之后便消失在夜色中。绿绮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跟太子妃提及“娘娘,二管事已跟柑橘定亲,若是绘白也嫁进去,是?”“二管事不是有个干儿子,在府外替太子办事?也是到了年龄了,前阵子求到太子面前,说安排个婚事。”绿绮脊背发凉,二管事的干儿子,在府外替太子办事,做些情报收集的工作,忠心是有的,只是爱喝花酒,喝醉就爱动手脚,一把年纪还没有讨到媳妇。嘉语悠悠说道“她一心想要富贵,跟着干儿子,吃穿用度是不用愁的。”确实不愁,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命花。绿绮低下头,“太子妃说的即是,绘白姑娘是有福气的。”
绘白回到房中,摁着那个药包,想起自己被卖的情形,远翠织素对自己的疏远,想起太子妃的承诺。打开荷包,将药包放了进去。殊不知有个老妇人在屋外静静候着一辆马车,次日清晨,待绘白离开,便有侍女前来敲门,言及车上主人想讨杯水喝,织素见到来人衣着考究,心中生疑,便说稍等片片刻。跟参黎请示之后将老夫人请进来。参黎作为主家便在前厅接见老夫人。老夫人衣着看似简单,实际却是昂贵的纻丝。头上插着几根羊脂白钗,两人寒暄几句。老夫人称自己姓白,目前住在崇仁坊,今日是过来寻找亲戚,未曾想人家已经搬走。两人闲谈一会,参黎不便多说自己的情况,待得一盏茶罢,便送人至门口。老夫人回到马车内,侍女询问“嬷嬷,现在是回府中还是回宅子?”老夫人回答“回宅子。”不久便使婢女送了一份时节礼到参黎处,表示感谢,参黎收下并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