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深处的寒冬并不比京城好挨过。
他们离开后不久,多曼便又来找我,要我画出边防的地形图。
“在收到他们平安到达的信件前,我绝不会说一个字。”
他怒气冲冲,想要发作,却被我一个眼神给震退了回去,只得拿我的房门发泄。
这有什么所谓,反正也是他们自己的宫殿。
一个月后,我收到回信,他们已平安到达驿站,一切安好,勿念。
如此,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我才刚收到信,多曼便又来质问我,“这下总有话说了吧!”
“呵,”我笑着望向他,“你们单于都没来问我,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你!”
还好,他还是记打的,自从被我教训了一次后,再也不敢跟我动手了。毕竟宫家的功夫,专打匈奴人。
这些天来,我几乎就在房中和庭院里活动,可里呼邪也没主动找过我,唯一一次遇见,也是在庭院中,他与大臣们商量国事,我不小心闯入。他们都停下来望向我,我与他远远对视一眼,便迅速地离开了。
白日里,我要么就在宫殿中乱晃,要么就在匈奴士兵的看守下去阿尔拜城中转悠。夜深人静时,我便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通过飞鸟传递给风满楼。
这种鸟叫做云燕,飞得很高,我每次在窗边都要看着它飞到云层之上才会返回安睡。
匈奴人从未放弃过东侵与南下的想法,自从上次被击退后,他们又开始了更加缜密的部署。
“关于你们边疆的防御,你知道多少?”
我也不知是该夸他们心大还是傻,竟然毫无防备地让我参与他们的军事讨论。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清楚。”
多曼当然不相信我,恶狠狠地盯着我。
“宫将军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就算我跟他有关系,现在漠北的边防我也早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江染呢?”可里呼邪看向我,突然道。
我没想过他会突然提到江染,是啊,我都差点忘了,江染现在是镇北军的主帅。
我笑了笑,“我又不是军中人,我怎么会清楚。”
“江染现在已经不是镇北军主帅了。”
“什么?”
可里呼邪冷静地道,“京城来的消息说,他被皇帝发配去了岭南。”
岭南?那种烟瘴之地,江辰怎么忍心!
他的梦想一直都是穿上铠甲保家卫国,我不愿让他为难,所以才这般决绝的离开他,可谁知竟会变成这样。
“清雪,不论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我愿向你许誓,我会替你报仇,帮你杀了那个狗皇帝。”
杀了江辰?我心中冷笑,难不成他们还想一路攻至京城。
“以你们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打得过江辰,倒不如求和通商,还更可能让百姓过得幸福富足。”
“哼,通商?”多曼锤了一下桌子,“我们这个地方物资匮乏,如果通商,只会让越来越多的财物和人口流向你们那里,到那时候,我们的国家才是真的完了!”
“单于,何必劝她,她现在在我们手里,若是不帮,直接捆了关进牢里,一个阶下囚,还那么嚣张!”
我瞪了他一眼,多曼便悻悻地缩在可里呼邪身后了。
“清雪,你们的皇帝昏庸无道,凶狠残忍,你又何必为了他的江山而守口如瓶?”
“那不是他的江山,”我看向可里呼邪,“那是千万普通百姓的家,因为他一个人的错,不值得牺牲那么多人!”
他下定了决心,“不论你帮不帮我们,我们都必进攻不可,你若肯帮我们,说不定还能减小双方伤亡。”
他说罢便领着那些人去了校场。
我撑着额头,苦思着这一切。我决不可能帮他们进攻我父亲付出心血多年的边疆,可我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们厮杀!
那天夜里,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推开一看,竟是可里呼邪。
我觉得很累,尤其是看到他,让我更累。
“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你想复仇,我可以帮你。”
他又以这样的条件来引诱我,我背过身去,“我不是说了吗,不可能。”
他绕来了我的对面,冷静地道,“江染在漠北安排了许多的边防工事,我们的人探不进去,如果强攻,必定会死伤惨重。”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如果你不帮我,我们也要打仗,只是到时候会死更多人,”他说着转过头去,阴沉地道,“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先派出一支军队让你看看。”
“你疯了吗!”
“清雪,等战争开启时,死的这点人根本就微不足道。”
“那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