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了重阳,光阴似流水过得飞快,司徒霖迎来第二个独自度过的春节。
他在农忙年假时顺便也放上几日假,微服去商州见司徒墨,没想到这小子离开玉京愈发成熟稳重,让他刮目相看,吃上弟弟亲自为他做的水溲饼,卤子都是司徒墨掌勺做的。
离开时不禁有些怅然若失,原来那么可爱围在他身边转悠的弟弟,一眨眼间就长大成人,成为独当一面的商王。
他顺势旁敲侧击地了解弟弟的想法,说要给弟弟找个优秀的王妃,被对方毫不犹豫地拒绝。
见着司徒墨似有心事,他也十分愧疚,若是知道弟弟心悦卢琤琤,他当初就不会那样快地把人送到商州,害得两个冤家连架都没得吵。
王铄一直安慰他,若是不派商王来封地,手中的棋子太少,待到徐牧真的发动政变,很容易陷入劣势,不能为着成全儿女情长耽误大事。
说到徐牧,卢妍那边向他报告一些消息,徐牧半夜曾收留一擅长突厥驭马哨的可疑之人。
王栋怀疑此人不是玉国血统,来自突厥某部落。
司徒霖听到这些派王铄去紧密监视徐府的动静,徐牧不愧是老狐狸,用手段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监视三月有余,硬是没有发现这可疑之人的丁点线索。
倒是从城外庄子得知,花朝节那二月这里养着一匹突厥马,喂养刚满一个月,马便被人连夜带走,骑走马的是有着回鹘口音的一男子。
此次未能抓到徐牧一丝把柄,让王铄十分懊恼,司徒霖也不敢召五郎回京过年,怕引得徐牧的注意,跑去查商州,那所留的后手将毫无用处。
司徒霖对卢王两府要联姻一事十分清楚,两府决定结亲,都在第一时间向圣人秉明情况。
两家订好正月十五订亲,他还未想好送什么赏赐,觉得还是随便赏些银钱,也算是给王栋长长面子。
眼下刚到腊月,明日便是腊日祭祖,从今日下午开始,司徒霖便一直在看祭祖颂词,他怕背不下来,特意腾出时间在认真读熟。
这礼部给他写的颂词拗口至极!读到一半司徒霖就没有兴致再读下去,把那文章往桌上一丢:“这写的什么东西?打回去,交给裴尚书,让他看完改后交给朕!”
“是,奴婢这就去。”李奚接过来正要退下,又被司徒霖叫住。
“明日去皇陵,多带些银丝炭,用不完的就留在那边。”
李奚心里不禁暗笑,这皇帝想关心那位就光明正大的关心呗,去皇陵还得给她专门带上一车银丝炭,这么在乎贵妃为何不把人带回来?
“想什么呢?”
“奴婢什么都没想!这就吩咐下去。”
……
祭祖当日司徒霖巳时从皇宫正门出发,带着群臣浩浩荡荡,跨越半个城来到北山皇陵。
到达皇陵时距离吉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李奚和带着内侍宫婢们早就在此打扫好祭台,将先帝后的牌位请出来放在祭台那桌案上。
两边各站着一排穿着礼服的下人,有擎伞的、举扇的、扛旗的、还有拿着鼓槌站在一丈高的大鼓前静候的。
侍女提着宫灯走在前面,因着司徒霖并未有皇后,此次祭天祭祖并未带女眷,皇帝单独走在中间,后面跟着侍候的内侍,各个托着雕花木盘,全是祭祀要用的物什。
流程大概是吉时一到,鼓手开始击鼓十二声,接着击鼓八声,皇帝便要开始念祭天祭祖的颂词,念完后用金汤净手,接过香柱,点燃后放入牌位前的铜鼎上,然后便是拿起金酒樽,倒入御酒敬天一杯,敬先帝后一杯,敬地一杯,向东方行叩拜之礼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国运昌盛……
随着李奚那拖长的一声“礼毕”,司徒霖终于算是把所有流程走完,眼见已经到未时,大家都还未用午膳,礼毕后群臣退散,急着解决口腹之患。
李奚带着御膳食盒,怕皇帝饿着一直备着,祭祖结束后,司徒霖在正殿把食盒里的膳食用完,提议要骑马去北山逛逛。
李奚暗示他:“北山和那位的住处是反方向,圣人不如……”
“闭嘴,朕要骑马去北山消消食,让人备马去。”
“是。”
见着司徒霖不让他提起贵妃,李奚不会自讨没趣,很有眼力见地不再提,两刻钟后内侍回来传话,为圣人备好马匹随时可以出发。
腊日前些天刚下过雪,外面寒气逼人,李奚求着司徒霖又加上件狐裘这才罢休。
司徒霖正是见着白雪茫茫的北山,想起来上次在北山赏雪景还是年幼时同先帝来祭祖。
好久未曾去看雪景,他近日忙得焦头烂额,嘴上都起了水泡,现在急需一个清净的地方让他安心赏景放松自己。
他扬鞭催马顺着皇陵附近修的官道一路往北山疾驰而去。
李奚和小豆子手忙脚乱地跟在后面,李奚会骑马,小豆子不会,两人只好共乘一匹,小豆子在后面搂着干爹,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