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其实还有点怜花惜弱的心。但是,在司狱里,人犯都一样,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
近日事多,他很心烦,刚好来出出气。其实以往,审问犯人之时,他甚少亲自动手,都是底下的人在干。
但是此时,他手里已经举起了烙铁,正对着这被铁链捆锁住的人,他眼里,竟无半点温柔。
“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若是你不想再答,我现在就可以送你上路,没有你,我一样能借着其他的办法追查冷烟,这个细作的下落。”
赵书廷都让他们撤走了去,这个顷水坊管事的,他亲自来审问。
赵书廷还没等着这管事的妇人回答,已经举起了烙铁往她的脸边贴近了些,那烙铁的温度是那样高,她已经能感受那铁具的热浪了。
赵书廷先移了那刑具的位置,只轻轻的烧了烧她的头发,那滋滋的声音,还真是挺美妙的。
“既然不肯说,那就不用再多说了!本大人这就送你上路!”
赵书廷很快的便丢下了手里的烙铁,从旁拿了把短刀来,对着她的心脏,就要抬手刺了下去。
她发红的眼眶随着他举起的手跟了过来,急急的大叫着自己说!
“我都告知于大人!求大人饶我一命!”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说这么多的废话!”赵书廷本就只是想吓吓她的,这般长年都浸到酒色欢笑里的人,对着这样的场景,那是禁不住吓的。
更何况,她一个女子,能再跟他多狡辩几句,也已经算很是有能耐了。
“冷烟到底去了哪里?”
“大人,她已经被人带走,逃离长京了。”
“是修王殿下的人吗?”
“妾身这点不知。他们都身着黑衣,是深夜带走了她,至于到底是何位置,妾身也不知。”
“那你刚刚为何一口就说她一定是出了长京?现在又说她的具体位置你又不知,你这编造假话的本事倒是挺厉害的。”
“也是,想来也不奇怪,你常年在顷水坊这样的欢笑场所为生,自然是带了几重面具来应付各类的人,包括我,对吗?”
赵书廷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冷眼瞧着她,冷声审问道。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
赵书廷可是全然都不相信的,她刚刚说的,其实没多大用,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或许,她没有出京,还在城内?”
“大人,妾身真的不知了,大人明鉴!”
“这么多年了,冷烟的来历,你真的搞清楚了吗?她作为一个细作,潜伏在长京城内数年,若是没有你的庇护,她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掩藏的这么好,给宫内的人带信?”
“要是现在你还跟我说,此事你半点都不知情,鬼会信!本大人才不信。”
“我今日烧了顷水坊,抓了你们,你以为难道仅仅是为了追查冷烟这样一个小细作的下落吗?”
“她要是真的死了,还算不麻烦,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我费了这么大劲,不只是为了她。”
“你家主子的马脚已经露了出来,又何必再隐藏,进了司狱,也不用再这么狡辩了。”
“我赵书廷并非无脑之辈,既然敢这样做,那是一定挖到了你们背后的内情的。”
“现在我要你自己说,这么些年,你们授意于修王殿下,到底还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赵书廷还冷眼死死的盯着她,她只是惊慌喘气,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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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宫内传令,要大人立刻进宫!”
刚刚赵书廷跟她甩了那些话出来,她其实有点动摇了,正犹豫着,这道诏令就已经传来了行查司。
“请大人立刻进宫。”
这是陛下的传令,赵书廷虽是预想到他们会及时上书弹劾,只是,这还是来的有些快。
他已经劳累了两天,昨夜又无眠,脸色已经有些难看失态。
“我知道了。好好看管她,不许她死了。”
“是。”
赵书廷临走时还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她发丝凌乱,整个人都像是被耗尽了气力。
“若是等我回来之时,她死了,那你,也不用再留着了!”
赵书廷此番进宫去,又不知道是要面临何等风雨,要是有人等不及先来灭了口,只会给他多添一条罪名。
这样吩咐,虽显他赵书廷更为心狠手辣,但是也无其他的办法了。
“是,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牢牢的看死她,等着大人回来。”
那人心还在颤抖,却是不知,为何近日自家大人显得是更为凉薄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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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到了辰时都还未散,其他的事儿,都已经上奏完毕,也就是为了谏台院上书弹劾赵书廷一事,他们还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