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水坊的琵琶声不断,丝丝入耳,临窗而坐,冷烟一直都在注意着之前的那个碧色身影。
果然,还是进了来。
“来些饭菜,本大人饿了。”
赵书廷这掀帘子的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了,一掀开,即是冷烟的身影。
她还是蒙着面,抱着琵琶。
管事的也知道他是轻易惹不得的,很快的就招呼了人来上了最好的饭菜。
“大人竟然也会尝尝这等粗糙的饭食?”
“粗糙吗?”
“顷水坊用的食具都是金玉的,怎么能说的上是粗糙呢?”
等着饭菜都上了来,管事的会瞧眼色,招呼了其他人都散开去,现在,这个老地方还是他和她两个人。
“大人说的也对,是冷烟说错了。”
赵书廷坐在了桌旁,冷烟放下了琵琶,过来给他先倒了杯茶。
“大人刚刚是去过什么佛寺道观了?”
这一身的木香,大部分都是这两个地方才会用的,寻常的人家用香少,这等清冽的香,是也不入那些权贵人户的眼。
她见过不少客人,也闻过了不少的香。
赵书廷的气质和这木香也很相配。
“不该问的别问。”
赵书廷只冷冷的抛出了这句话给她,这脸色还是冷的如冰一样。
他只把她当作一颗棋子利用,这样的用意,很浅显,她应该明白。
刚刚剩下的两分欢喜都散了去,冷烟又站的离他远了一些,做出了该有的样子来。
“是,冷烟僭越了。”
她站在旁边,垂着头,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大人恕罪。”
“行了,别多说了。我没那么计较。”
……
外面楼下的莺歌燕语不断,这个隔间里除了夹筷子的声音,冷烟连大气也不敢多喘。
“今天我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白司州的事儿。”
赵书廷刚夹了块笋干在碗里,还没吃,一直都在盯着看。
“白司州?什么白司州?”
冷烟很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什么罪名都要往她的身上栽赃吗。
不管如何,冷烟先请了罪,
“大人原谅,冷烟不知您是什么意思?”
“今日白司州全家下狱的事儿,难道不是他的手笔吗?”
赵书廷很淡定,头也没抬,一直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
“大人误会了,白司州一事,冷烟并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他今日下狱了?”
她倒还要反过来问他。
“是,我在场。”
“那抄家的场面也是很让人难忘的。”
赵书廷这话里带的刺,让冷烟心觉有些难受,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她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样,上下梗着都不舒服。
“大人还想问什么?”
她又稍稍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是要保持些一点安全距离。
“黄司卫的事儿,我很感谢你,也看到了你那一点诚意,继续保持。但要是你突然出卖了我,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还是那般狠厉,跟当初第一次见到他一模一样。
他那天拿着剑眼神发狠带红,手沾鲜血的样子,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至此,琵琶声,是为他而弹。
“是,冷烟也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那就好,很快,他也要去见阎王了。”
冷烟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略微抬起了头稍偏着来看了看他,他的侧脸,也很难忘却。
冷烟生怕自己看久了走了神,两只手在腰前搭着,她用右手的大拇指狠狠的在左手的虎口处掐了掐,都见红印了,这是提醒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
“最近城内一直都很不太平,记着,他要是再叫了人来给你递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是。”
冷烟应声答完了话,赵书廷也随声丢下了手中的筷子。
这饭菜,他没吃几口。
“大人是没什么食欲吗?”
“这笋子伴着竹林生长,也是得了个庇护的处所吧。”
他看着那没吃掉的笋干,是想起了应州的那片竹林地。
冷烟听着他的话也很是迷糊,这赵大人还真是个难琢磨的人,随便什么时候都要说一些奇怪的话出来。
“是吧,就像寄生的藤蔓一样,相辅助而相生。”
“寄生的藤蔓,或许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应该如此吧。”
他喃喃的又顾自念了几句,冷烟不敢多插话,想上前给他倒酒,他摆手却说不用了。
“也如你一样,现在也是寄生在别人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