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原本戏谑的表情有些崩坏,立刻拉着宋晚昭躲到一旁,坐在客席的蒋逢恩已经很快反应过来飞身上前将那舞姬制住了,
将人拉倒安全的地方后,沈潇掰着宋晚昭的脸仔细看了看,伤口不深却很长,从鼻翼一直滑到了耳下,横向贯穿了整个脸颊,沈潇怒极立刻唤了太医来给他诊治,
因为事发突然,宋晚昭也没觉得多疼,只感觉脸上凉飕飕的,似乎还有液体流下,他用手背蹭了蹭,有些许刺痛感,看向手背时是一片刺目的红,这才觉得有些后怕,只要那匕首再近一寸,恐怕他此时就已身首异处了,
太医很快来了,将宋晚昭扶到一旁给他擦药包扎,怒极之下的沈潇直接遣散了众客,只留下了蒋逢恩,
那舞姬被蒋逢恩卸了手臂,还颇有经验地撬开她的嘴拿走了齿间藏着的毒囊,塞了块绢帕在她嘴里防着她自尽,
舞姬栽倒在堂下,目光却仍然带着阴狠瞪着沈潇,沈潇稍稍平复了下心绪,冷着眸光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声音中掺着浓浓的狠厉:
“谁派你来的?”
蒋逢恩上前将她口中的绢帕取出,刚取出的一瞬间那舞姬就一口啐在了沈潇身上:
“沈狗你要杀便杀,以为老娘怕了你!”
沈潇稍稍退了一步,眸光中冷意更甚,吩咐侍卫:
“拿匕首给太医看有无毒性”转而又看向蒋逢恩:
“人交给你了,就在这里审”
吩咐完就回去坐到宋晚昭旁边查看他的伤势,宋晚昭仍有些怕,拉扯了一下沈潇的袖子:
“我能不能先回去?”
沈潇露出个安抚的笑哄他:“她伤了你,不想看着她受惩罚吗?”
宋晚昭就也没再坚持,却没想到蒋逢恩手段这般残忍,他用了火燎过的匕首一点一点将那舞姬腿上的嫩肉割下,每割一块还要撒上些上好的止血药粉,防止人失血过多晕过去,即便如此,那舞姬面上冷汗涔涔,却依旧不愿发一言,甚至连痛呼声都未曾有过,只有痛极时才会闷哼两声,
汗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却依然死死盯着坐在主位上的沈潇,眸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坐在沈潇旁边的宋晚昭坐立难安,即便这人刚伤了他,他却并不愿见到这种血腥的场面,露出丝难忍的表情,再次求沈潇让自己先回去,
沈潇闻言却挑了挑眉:“你可怜她”
并非疑问句,而是确定宋晚昭对一个想要他命的刺客动了恻隐之心,心中的不悦更甚,
宋晚昭摇摇头否认道:“并非如此,只是不习惯血腥场面罢了”
沈潇冷哼一声:“那就多看看便习惯了”说什么也不许宋晚昭先行离开,
于是就这样,宋晚昭看完了整个行刑过程,那舞姬直到一条腿几乎被剔得没有一块好肉才断了气,
宋晚昭一只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反胃感涌上来,另一只手拿着绢帕抵唇压抑着那股要呕吐的冲动,沈潇见他面色惨白,这才放过了他,允了他先回自己房间。
那次经历给宋晚昭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之后许久他都会梦魇,梦见那舞姬最后带着恨意的血红双眼,梦见她露骨的腿,还梦见过她那柄剑直直地刺进了沈潇心口,从此放他自由。
对于宋晚昭来说的故人重逢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的体验,宋晚昭对蒋逢恩这个手段狠辣的人没什么好印象,蒋逢恩却对此人明晃晃的抗拒情绪产生了些许好奇,
于是也没继续和陆丰禹客套,直接下令命人开始搜查,命令刚出口,就被门外传来的一声怒喝阻止了,
来人是国子监的祭酒陈作儒,陈祭酒年过半百,身子骨却硬朗得很,此时脚下生风,中气十足地喝止住了正要搜藏书阁的侍卫:
“蒋御史这样难为我国子监的人是为何啊”陈祭酒也穿着朝服,前襟处绣了云雁纹样,踏进藏书阁的门,陈作儒向着蒋逢恩微点点头示意,这才继续道:
“蒋御史上了门也不说告诉我一声,我好到正门迎接啊”
“陈大人不必多礼,不过是本官听说了些流言蜚语,未免陈大人困扰,这才主动上门想着为陈大人排忧解难啊”
二人客套着,一边的陆丰禹有些着急,对着下面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用多管,直接开始搜,蒋逢恩注意到了但也没阻止,他前两日就受到了陆丰禹的检举,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但他所言之事过于严重,出于在官的职责,他也必须来跑这一趟,总归坏人不会是他做,当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陈作儒见状也有些急了,想要去拦却没能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粗手粗脚的侍卫胡乱翻着书册,有些书已经被无所谓地扔在了地上,陈作儒急得手直抖,心疼那些被扔在地上随意踩踏的书,
宋晚昭见状也有些急,只得悄悄地蹲下身去捡那些被扔在地上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归拢好,
他动作很轻却还是引起了蒋逢恩的注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