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时间很快过去,十五那日宋晚昭早早起了,有些忐忑地去了藏书阁,他到时常青已经在了,见到宋晚昭的一瞬间常青就皱了眉,有些幼态的脸上浮现出与他表面年纪不符的狠厉感,他忙迎上去压低了声音对宋晚昭道:
“不是叫你走吗?怎么回来了?”
宋晚昭轻笑了一声回:
“为何要走?我走了你不怕我把这件事捅出去断了你的发达路?”
“你!”常青气得杨了声音,又闭了闭眼冷静了几分将人往藏书阁内拉了拉:
“好哥哥,关乎人命,别在这时候赌气”
宋晚昭任由他拉着自己,有些好奇他为何行事如此割裂,于是试探道:
“我走了,这藏书阁少了个人,你到时要如何与你家主子解释?”
常青以为他这时还在担心自己,一时间心里更为悸动:
“你无关大局,少了你一个主子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子煦哥哥,你不必担心我,趁现在时间还早快些离开,否则等都察院的人来封了门你想走也走不得了!”
宋晚昭冷笑一声把袖子从他手里抽出来,自顾自地去整理起了藏书:
“那几本书又回到这里了吧,你不好奇我怎么会知道那书的事情又怎么会精准地拿走吗?不好奇为什么我费尽心机拿走的书又怎么会留在手里等着被你抢回去?”
常青眉心狠狠跳了跳,他并不在乎这些,但是隐约能感受到宋晚昭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很伤人,没等他回答,宋晚昭自顾自开始说:
“还记得我刚来藏书阁那日吗?那日来了个衣着华贵的公子,你可知那是谁?”
常青凑近他几步想要阻止他继续说,却被宋晚昭抢了白:
“那是太子殿下,现在知道那书的事是谁告诉我的了吗?”
常青皱了眉,思索了片刻才开口:
“他为何...明明是他让陆大人...”说完又像意识到什么似的住了口,
宋晚昭接着他的话头往下说:
“明明是太子殿下让陆丰禹派人栽赃国子监,又为何将这事告诉我一个无关的人,又命我将书取走?”宋晚昭轻轻笑着放下手里的书,走近了些看着常青道:
“那就要问问你的陆大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了,要太子殿下出此下策引你家大人污蔑朝廷命官,才师出有名处理了他”
常青眉眼间充斥着疑惑和不解,宋晚昭没给他解释,而是走回去继续整理着藏书:
“且看今日你主子的计谋能不能成就得知了,只不过...”宋晚昭语气里有些惋惜“只不过陆大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时把责任往你这个鞍前马后的替罪羊身上一推,即便不能撇清十分也能保他不被革职查办吧?”
从小只接受过武艺培养的常青一时间难以分辨他言语的真假,正要继续追问,却听见院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正向着这边来,常青神色一凛,向着门外迎去,
宋晚昭放下了手里的书安静立在原地看向门外,很快常青就退回了堂中,紧跟着的就是鱼贯而入的身着统一暗红色绣金线圆领袍的侍卫,个个腰间挂着柄长刀,此时都手握刀柄盯着堂内的二人,
“看来陆大人说的时辰还是早了些,这人都没到齐呢”未见其人,先闻一抹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宋晚昭眉头一皱,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顿时有些好奇地探着头往门外看,守在一旁的侍卫眼睛一竖,手里的刀登时出了鞘挡在他跟前,不许他再踏前一步,
“啧,蒋大人的手下还真是无礼”门外另一抹声音传来,这个声音宋晚昭认得,正是陆丰年的长兄陆丰禹,
果然,下一瞬一个身着暗绿色绣祥云白鹇朝服的男子踏进门内,正是陆丰禹,他身后还跟着个男子,那人未着朝服,反而是一身黑色圆领常服,身量健壮,瞧着比前面的陆丰禹更高出一个头,此人面色冷峻,刚一碰面就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可见是常年沾血腥气的危险人物,
宋晚昭目光从陆丰禹肩上略过,直直地与他身后的人对视上,居然真的是他!宋晚昭心里一惊,眸光闪烁着慌忙与人错开视线,
蒋逢恩眯了眯眼,有些探究地看向柜台后站着的少年人,见他眼神闪烁,便觉得他心虚至极,陆丰禹检举之事又多了几分可信,
来人正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蒋逢恩,上一世宋晚昭认识他时他早已掌握了整个都察院,也成为了沈潇最得力的手下之一,此人以手段毒辣闻名,早在他还掌管都察院刑罚时就已经是令朝堂闻风丧胆的人物,据说若是犯了事落到了蒋御史手里,最好第一时间在舌上咬个心仪的伤口自尽算了,免得落到他手里遭受求死不得之苦,
宋晚昭对这个人了解不多,但对于这个传言他是深信不疑的,因为他不幸见识过一次蒋逢恩给人上刑,
那是沈潇一次宴请时发生的事,那日许多大臣都在场,沈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