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九月初一那日,沈潇从宋晚昭的厢房离开后将整个无相寺翻了个遍,却连那贼人的一片衣角都未曾发现,还叫他遇见个不想在此时碰见的人。
在宋晚昭暂居的厢房不远处一院落里竟遇见了宋晚吟,沈潇暗骂自己一句怎么就忘了今日是她每月雷打不动来祈福的日子呢,在见到人有些憔悴的面容那一刻,沈潇刚在宋晚昭那里升起的旖旎心思顿时如被抓包一般,带着些难以见人的愧悔退去,沈潇耳朵尖都红了,没敢和宋晚吟多说几句话就匆匆溜走。
将无相寺查了一通后未见什么异常,沈潇便去看望了他那个便宜弟弟,四皇子沈渝遭那贼人刺了一剑,此时肩膀上已包扎好,见沈潇面色不虞地回来了,也皱了眉:
“没抓到?”
被沈渝质问的语气噎得一窒,沈潇没好气地回:
“我提醒过你,若要下手就挑山高水远的地界,到了这京都周边,有我们那位好皇叔在,你哪里还有机会”
沈渝不屑地斜睨他一眼:
“说这么多不就是没抓到吗,如今是你弟弟我受了伤,你回去又如何与母后交代?”
沈潇闻言攥紧了拳头,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有些轻蔑地看了看沈渝,径自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了茶:
“逸呈,皇兄没记错的话,母后罚你禁足一月尚未足时日,你私下里做什么母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私自出宫不说还对谢倾澜下手,若被母后知晓了,皇兄也保不住你”
沈渝愣了一下,顿时怒极,重重拍了下桌子怒瞪着沈潇:
“沈潇你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你保不住我?再不济我也是母后亲生的儿子,我是父皇承认的皇子,你?呵,你娘当初进宫的时候可就...”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沈潇狠狠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随即揪住他衣领冷眼看着他:
“管好你的嘴”说着抚了抚他没受伤的那侧肩膀“我不想你完好的这条胳膊也受伤惹得母后不开心”
沈渝紧抿着唇,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愤恨,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沈潇轻轻放开他,拍了拍他受伤的那侧肩膀,声音里满是戏谑:
“我不知道你和方家在渠州府做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如今被发现了要灭谢家的口,我可以给你擦屁股,但你需要知道,那并非因为你是我所谓的弟弟,只是因为母后,你要记住,若不是怕母后伤心,即便你方才被那贼人削掉脑袋我也不会救你”
言罢,沈潇起身准备离开,踏出门去前又回头警告他,声音里掺杂着冰雪,未见一丝情感:
“逸呈,我还是劝你一句,别再做什么小动作,否则,大皇兄的今日就是你的明日”
话落沈潇款步离开了,刚一踏出院子就听得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他无奈地摇头笑笑,看起来就像是个宠溺弟弟的哥哥。
第二日,谢倾澜顺利抵达京都,将士们暂时安顿在谢家的兵营,随后谢倾澜一刻不停地进宫面圣,却未能如愿见到皇帝的面,在文德殿门前就被沈潇拦住了,
彼时谢倾澜正在与文德殿的小太监纠缠,好说歹说也不让谢倾澜进殿,只说皇后娘娘在,劝他明日再来,见他要在殿前等,竟一脸惶恐地跪了,央求他别为难自己一个奴才,
就在这时,沈潇从文德殿出来与他正碰上,唇角弯了弯,沈潇上前调侃道:
“这不是谢小将军嘛,这么晚了还在这为难一个小太监,小将军好兴致啊”
谢倾澜顿时黑了脸,沉声道:
“臣有要事启奏,须得见皇上”
沈潇面上一凛,做出一副为谢倾澜着急的样子道:
“哎哟不巧了,父皇午后旧疾复发,此时已在母后那歇下了,这可如何是好”沈潇皱着眉,像是真的急谢倾澜所急一般,思量半晌又舒展了眉毛询问:
“不如谢小将军将要奏请的事与本宫说说,晚些时候本宫一定为你陈与父皇”
谢倾澜冷眼看着他演,忍了又忍才没说出什么怼人的话,只草草行了一礼说不必麻烦殿下就甩袖离去了。
沈潇眉眼含笑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见他走远了这才又回身进了殿内,此时殿内燃了安神香,衡文帝正在内室的榻上歇息,皇后方怀柔在一旁为他轻轻按着太阳穴,听见沈潇进了殿,皇后停了手,示意他莫出声,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旁小丫鬟手里捧着的绢帕擦了擦手,这才带着沈潇离开了文德殿。
出了殿门,皇后眉眼间的寒霜才退去,温柔地问沈潇:
“逸初,方才母后还没来得及问你,逸呈这两日到底跑去哪玩儿去了”
沈潇低垂着眉眼在一旁虚虚地搀扶着她,闻言轻声答:
“母后莫担心,昨日儿臣才见过四弟,他说最近几日总是梦魇,担忧母后身体,所以去了无相寺为母后祈福,您不必挂怀”
“唉这孩子,想去佛寺便与母后说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