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昭攥着那玉佩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待他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没多久就有小沙弥来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来给他送早饭的,
宋晚昭有些受宠若惊地问那小沙弥是谁送来的,小沙弥却摇了摇头,只说应当是个贵人,不仅给他备了早饭,还特地遣了人来接他回城,因着宋晚昭走路不便,还准备了顶小轿抬他下山,
沈肃清此时估计不会与自己产生牵扯,为自己准备这些的估摸着是沈潇,宋晚昭倒也没客气,心安理得地用了早饭,好生被人又是轿子又是马车的送回了国子监,
下马车时那车夫叫住了他,递给他一小瓶药粉,只说了句主子让我交给你后就扬鞭驾着马车远去了,宋晚昭看着手心里那个小瓶子,心脏跳得飞快,剧情设定让他爱着沈潇,所以他难以抗拒沈潇对他的好,宋晚昭闭了闭眼,心中默念了十几遍清心诀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那一小瓶金疮药效果还不错,没过几日宋晚昭就可以正常行走了,于是他又如以前一般每日傍晚去晚市的馄饨摊蹲点,终于在蹲守了三日后再次与沈肃清偶遇,
远远瞧见沈肃清从宫门处缓步向着这边走来,宋晚昭忙去找那馄饨摊摊主,塞给了那摊主一钱银子:
“等下若有人来买馄饨,劳烦摊主就说只剩最后两碗都被我买下了”
那摊主原本备下的就只剩下三四碗馄饨的量,此时倒也乐得多收些银子,连声应了下来,
不多时,沈肃清行至跟前,一眼就瞧见了正在那摊主煮馄饨的大锅前嗅来嗅去的宋晚昭,沈肃清一愣,蓦然想起半个月之前好像有时也能在这馄饨摊看见他,原来他也喜欢吃这里的馄饨吗,
在宋晚昭身旁站定,沈肃清深深看了他一眼,宋晚昭与他对视了一下,只礼貌地点了点头,又继续盯着锅里转来转去的馄饨咽口水,
沈肃清意识到他不认识自己,是了,那晚夜色正浓,室内一片昏暗,他没看清自己面容也很是正常,顺着人纤长的脖子到劲瘦的腰身看去,沈肃清很快就发现自己赠与他的那枚玉佩正挂在他腰间,
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沈肃清从惊竹手里接过食盒,让那摊主装上一碗馄饨,然而那摊主有些不好意思地弯了弯腰道:
“真抱歉这位客官,最后两碗刚被这位小公子买走”
刚从摊主手里接过碗的宋晚昭突然被提到愣了一下,看向沈肃清又看了看手里晶莹剔透的馄饨,纠结了一下,红润的唇轻启:
“你要吃吗?”
沈肃清只觉得脑子里哄的一声,他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缓缓摇了摇头,宋晚昭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便转过了身,意识到沈肃清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看,唇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沈肃清无法控制地一直盯着人看,许是少年一直端着碗觉得有些烫,于是将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刚被烫到的手指微微泛着红,在耳垂上捻了捻,仿佛这样可以驱散些温度,
轻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脑子里的一些奇怪想法甩出去,沈肃清叹了口气,示意惊竹跟上便准备离去,还没等他走出几步就听得身后传来清脆的一声唤:
“公子稍等”
和那晚完全不一样,那晚他的声音里带着惧意和因为疼痛导致的委曲,面对自己时还夹杂着些逞强,真的好像未长大的狸奴,看似凶巴巴,实则挥出的一爪子根本伤不到人,
而刚才这个声音很是透亮,像风吹过竹叶般清脆,叫人光听声音就能想象到这是个多么光风霁月的人物,
沈肃清回过身看向他,只见宋晚昭又从摊主手里又接过一碗馄饨,又快又稳地朝他走过来,直到在他跟前站定,沈肃清的目光都像粘在他身上一般扯都扯不下来,
“愣着干嘛呀,食盒打开,我帮你放进去”
“给我的?”沈肃清愣住了,又见着人的手指已经烫得通红,忙伸手接过放进食盒里,
宋晚昭又把手指揉在了耳垂上,一边捻着一边道:
“你都咽口水了,我就好心让给你一碗吧”
沈肃清脸上微微一红,掩饰般地叫惊竹拿银子给他,
瞧着惊竹递出来的那一锭足有二三两重的银子,宋晚昭有些好笑地看着沈肃清:
“公子还真是财大气粗”
沈肃清瞪了惊竹一眼,看向宋晚昭时却换了副脸色,柔着嗓音地向他解释:
“割爱的情谊银两哪能衡量,小友不嫌弃才好”
宋晚昭探究地望向他眸子,直瞧得他觉得宋晚昭不会收下银两时,才见人眉眼弯弯地接过了那锭银子:
“我确实蛮缺钱,那就不跟你客气啦,多余的下次再请你吃馄饨可好?”
直到沈肃清踏进了府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和那少年人约好了下次再由他请一碗馄饨,无奈地笑了笑,沈肃清竟恍然有种老树开花的不真切感。
望着沈肃清离去的背影,宋晚昭满意地掂了掂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