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残(1 / 3)

时间线:与曹操谈判时,傅融为广陵王抵挡刺客受伤。夜晚,里八华前来质问。

第三人称&第一人称

深夜,烛火摇曳,帘幕外忽高忽低的光芒融进诡谲的夜色。门窗紧闭,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殿内炭火极旺,以至于窗前搁置了半夜的两盆擦洗的水依旧温热。一盆盛着月光,一盆染着烛火,水面平静,波澜不惊。

睡梦中,傅融紧紧蹙着眉头,唇色苍白,极不安稳的样子。他嘴中时不时溢出两声呜咽,没有成型的句子,全都被他咬紧牙关,咽了进去。

“积年的本事,出色的猎手,”窗外,动听而老练的女声响起,身穿深紫色斗篷的人静静凝视着窗内的情景。她的身影被月光拉的扭曲纤长,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攀附在窗纸上。衣帽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容颜,只能看见她巧笑倩兮,朱唇轻启:“果然没有白教他。”

她伸出手,推开窗户。她的手臂像一条青白的蛇,缜密而小心地移动,像她轻柔的话语一样,在这个寂静无声的夜晚,不会引起任何守卫的注意。

“吱——”木窗发出轻微的响动,如锋利的裁纸刀一般划破长夜。冷风顺着窗口吹进温暖的房间,惊扰了床下水中的一片月光,吹灭了房中的烛火。

睡梦里,傅融突然感到心脏一颤。

凭着多年的警觉,在黑暗中他睁开眼睛,窗外阴影下,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他无数次午夜梦回时无法逃脱的那张脸,是他一辈子想要忘却的一张脸。在这张面孔下,他无法伪装,他的一切都无处遁形。

他不再是傅融。

“懿,你瘦了。”紫袍缓缓走近。

“发什么愣?不会,已经把我忘了吧。”

“老师——”傅融强作镇定。他预料到他今天的举动会引起家族怀疑,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像鬼魅一样眨眼间穿入紧闭的大门,踱步到傅融身前。傅融强撑着身体坐起来,面色不安地低下头。女人看着他,仿佛在等他的解释。沉默良久,他低声道:“老师这时候来,我担心,会被绣衣楼守卫发现。”

“呵,”那个被傅融称作老师的女人轻笑一声,抬起傅融的闪躲的下巴。“发现了又如何?我看你也不是很想活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可以杀死广陵王!好啊,你跳出来给他挡了一刀。你知道吧,那批刺客刀上淬的是剧毒,如果没有巫血你必死无疑!”女人力气很大,傅融呼吸急促,几乎说不出话。“现在你担心起我们的安危了?这件事情所有的参与者都受了处罚,大人勒令我来寻你。司马懿啊司马懿,里八华教了你这么多年,你不会不知道失手的下场。那个刺客已经被大人处死了——都是你的功劳。”傅融蓦然睁大眼睛,眼中弥漫起浓雾一样的悲伤。他的伤口已经裂开,绷带处渗出血迹,疼痛和悲伤使他出了一身冷汗。“你了解大人,你要是再惹他不快,他就要把派来辅佐你的人扔进野坟了。”傅融几乎浑身都颤抖起来,他知道,他们不会手软,那些年轻的生命,会被他们毫不留情地碾碎。他祈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姑姑,我错了,真的错了……求您,放过他们。”

“哭什么!无用!”女人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偏执而细致地擦去傅融眼角的泪滴,以长辈的姿态问他:“迫于情势,今晚的错我不罚你。告诉姑姑,为什么要破坏大人的计划?”

从傅融到入学的年龄开始,家里人便不再允许他叫“母亲”、“姐姐”之类的称呼,而是代以各人在里八华内的官职,为了培养里八华子女绝对的谨慎、执行力及服从性,保证家族成员不会背弃祖宗的遗愿,继续完成未竟的伟业。小时候傅融总是记不住,姑姑就会用荆棘尺打他的手心。有一段时间,荆棘尺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伤口处理不好就会流脓,新伤叠旧伤,怎么也好不了。自那以后,傅融,或者说司马懿,渐渐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他把他们看做上司,主人,无法逃避却又不可背叛的人。而这个晚上,一直以来严酷的老师用一种慈祥的、怜爱的表情看着他,让他唤自己姑姑。她好像从遥远的童年前来寻找他,她的手轻柔而不容置疑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好像要抚平这么多年他所有的伤痛,不甘和孤独。

他总是误把这种伪装看作亲情,误把自己对家族的服从看作对亲情的渴望与思念。他在这样的骗局里,挣扎了半生,却还是会一次又一次跌进这种由痛楚和鲜血创造的陷阱。

“姑姑——”傅融的眼里升起一丝迷茫。

“嗯?没关系的,告诉姑姑,没关系的,姑姑可以帮你解决一切问题。”

女人编织着蛊惑人心的话语,傅融心里想起的,却是另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坚定、明媚、善良。他与她相处了很久,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来绣衣楼前,他从未想过,他的生命中会出现这样的人。既然他欺骗了她,那至少,不要再让自己身后的恶狼伤到她。

他缓缓开口。

“现在不是杀死广陵王的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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