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是善灵。”
宋茶想到那条巷子里惨死的几个孩子，忙道：“我昨天看到了……”
“这样啊。”
闵玧其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问题不大，这种情况的话，应该不是你说的那个灵下的手。”
宋茶：“不是他？”
“灵生来就是强大的存在，不需要魂魄血肉滋养，没事杀人干什么？”
他解释道。
“不管恶灵善灵，这东西本身就是精纯的灵气凝结出来的，浑身是宝，可以说是玄学界的唐僧肉，普通人就算沾上是一点味儿，也容易招来恶鬼觊觎。”
灵不吃魂魄。
据他推测，宋茶形容的什么灵身上游下来一条蛇吃掉了那几个小孩的魂魄，应该是在超度。
去掉身上沾染的恶灵气息，才能干干净净的走。
不过。
血案是因灵而起，就算不是灵动的手，也算是沾上了因果。
归不到善灵的范畴了。
宋茶顿时紧张起来：“什么？恶鬼？”
“怕什么，你不是好端端在这站着呢吗？”
闵玧其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我说了，有人在保佑你嘛。所以……你确定还要杀？”
“……杀。”
宋茶非常坚决，试图讲价：“可三百万真的太多了，我就是把自己卖了，现在也拿不出三百万来。”
“我不管你去哪卖。”闵玧油盐不进：“你给钱，我干活，很公平。”
宋茶气急。
“你！”
她这辈子顺风顺水惯了，从小人就漂亮又活泼，根本没受过别人冷脸。
说了那么久，闵玧其的表情还是一副冷淡的养胃样子。
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他确实也不在乎。
现在是她等着救命，是她有求于人。
宋茶咽下嘴边的脏话，冷静下来：“三百万，你能保证得手吗？”
闵玧其笑了。
他不笑时很有有距离感，笑起来却颇有一副混不吝的痞感，和扎眼的银白发色颇为相配。
“如果我都杀不了，那这个世界上，恐怕也找不出来几个人能帮你了。”
宋茶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我手上有一套房和一辆车，全都抵给你，此外我还有三十万存款——”
闵玧其挑眉：“这些可不够三百万。”
“我知道不够！但我就算是去卖也需要时间吧？你是做生意，又不是抢劫，赚多少不是赚？只要我能活下来，剩下的，我一定会限期还给你。”
闵玧其终于提起点兴趣：“付出这么大代价都要除？你到底有多恨他？”
宋茶低声：“我只是为了自保。”
“我说了，他不会害你——”
“你懂什么！”宋茶激动起来：“田柾国，他，他一定是回来复仇的！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对上闵玧其略带探究的眼神，宋茶又瞬间静下来，硬是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总之，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帮我。”
“你为什么如此笃定……”闵玧其恍然大悟：“这两个灵的其中一个，是你原来认识的人？”
宋茶咬紧下唇，犹豫片刻，点头。
“哈，怪不得。”
闵玧其低声笑了笑：“想从人变成灵，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这朋友机缘不小啊…他变成灵之前，你们发生了什么？”
宋茶惶恐：“这和杀掉他有关系吗？”
闵玧其面不改色：“嗯，有关系。”
他看出她陷入到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中，又补了一句。
“活人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了解这些，只是为了找到他的弱点。”
人能变成灵，大多与濒死时执念难消有关。
宋茶终于下定决心。
她把面前冷透的茶水一饮而尽，仿佛在给自己撞胆。
“他不可能真的保护我，就算暂时是这样，背地里一定有更大的图谋。”
浓密的长卷发垂下来，遮住她略带癫狂和狠厉的神经质表情。
“因为……”
闭上眼，仿佛又回到那个漆黑的空间。
她还记得那股温热的、黏腻的触感，无论她怎么洗，都洗不掉萦绕在她身上的那股浓重味道。
“七年前。”
宋茶的声音极轻极轻。
“是我杀了他。”
宋茶面色惨白，双手死死绞着，整个人抖得厉害。
七年了。
只要稍微想到那天。
宋茶的胸口就被莫名的情绪涨满，大脑抽痛得厉害。
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