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符,万一他并没有那样好呢?又或者,他只是看起来品行端方,实则跟养父那般,也悄悄在外收姐儿,养外室,总有一天蹬鼻子上脸……
更何况她出身低微,若不是莫名有了这桩意外,事情又传到了皇帝跟前,她岂敢肖想嫁给名满京城的谢小侯爷?
这门婚事从一开始便清楚分明,是她顾念高攀了侯府,没有娘家作底气,她凭什么认为侯府能为她撑腰?
她默了半晌,站起身走到门外。
小院里的梧桐折下一弧日光,风吹过,顾念忽而想起故去的养父母。
那些没有王姨娘,也没有所谓兄长幼妹的日子,他们一家三口安宁美满。那都是很好很好的日子,可顾念知晓再也回不去。
她站在廊下望着落叶失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才从外头回来便听说了二妹妹的大喜事,怎也没人去茶馆知会一声?倒显得我这个当兄长的冷落了。”
来人正是王姨娘的长子顾明章。
顾念怔然回神,忙回身一福,小心翼翼地说:“大哥哥好。”
顿了顿,又道:“本也是小事,不好麻烦大哥哥记挂的。”
顾明章轻声一笑,他盘捏着新收来的玛瑙串,慢慢走到顾念身旁,低声问:“二妹妹方才在想何事?”
她谨慎地回过身面对着顾明章,不知为何有些害怕离他这样近。
清心此刻迎了出来,快声喊了句大少爷,还不及说下半句,随即被他抬手挥退。
小院里只剩下他们二人,顾念更加局促。
他们并非血亲,虽平时也以兄妹相称,可毕竟相处不长,也很少有独处的时机,感情自然没那样亲厚。
虽然顾明章嘴上一口一个妹妹,可行为举止却是轻浮,总有意无意要与她亲近,顾念与他相对,向来不觉自在。
她略一沉吟,稍稍退了半步,拘谨地望向顾明章,“这几日睡眠浅,觉着身子重,就想在院子里晒一会儿太阳。大哥哥有事么?”
顾明章一时没答话,只是专注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顾念被看得心慌,脸上却还须维持着勉强的淡笑。
过了半晌,顾明章才徐声道:“真想不到,二妹妹就要出嫁了。”
顾念面色一滞,犹疑了片刻,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明章有意拿她打趣:“怎么,二妹妹竟瞧不上谢小侯爷?”
她大惊失色,忙否认:“我、我自知配不上他。”
顾明章笑了笑:“这么说,二妹妹这是还不想嫁人?”
顾念被问中了心思,刹那间抬起头,唇齿轻动,一时不知该作何应答。
日光下,少女软嫩的红唇透着晶莹之色,那半截莹白的脖子被照透了那般,透出一层和煦的光。
顾明章不动声色地压了压眸子,心中泛起一丝古怪的念头。
他自小就清楚得很,他这位毫无血缘的妹妹美貌不可方物,这么些年他只可远看,却不得亲近。
谁知一场稀里糊涂的万花宴,顾念转眼就要嫁人。
思及此,顾明章心中有些不甘。
他转眸盯着顾念的侧颜,心中浮起一丝燥意,忽然低声道:“念念若是不想嫁,我倒有个法子可赌一赌。”
顾念一时天真,没多想,喜出望外地转眸望去,倏地却撞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
她心中陡然一惊,下一瞬,顾明章忽而抖起袖口,扣住了她的手腕。
顾明章从来没喊过她的小名,无论堂前背后都是一声二妹妹,虽偶尔会透了些叫人不舒服的意味,可顾念并没多想。
她并不了解顾明章,于她来说,一句兄长,已是他们彼此最亲密的牵绊。
而此刻,他暧昧不明的姿态令她害怕。
她忙抽开手,霎时间再不敢追问:“不、不必了,大哥哥。”
她将这称呼说得格外清晰,步子也不由往后退了退,“方才是我一时糊涂,大哥哥千万别当真。”
“你不想听听这法子?”顾明章挑了挑眉,再次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腕,朝前一步。
他不待她拒绝,俯身凑在她耳畔低语:“念念可曾想过?你若早有属意的情郎,你俩情到浓时水到渠成,已非完璧之身,婚事自然得作罢……”
那暧|昧的气息洒落在她耳畔,顾念如惊弓之鸟,忙倒抽一口冷气,又怕又怒地挣扎,顾明章却忽然应势放开手。
顾念不由往后趔趄了几步,却又不敢声张。
她不待站稳,忍着屈辱的眼泪忙转身往屋里跑,一面高声道:“清心、清心?你快将大哥哥最爱吃的绿豆酥拿来,是我疏忽了,真该死。”
清心就候在院外不远,闻言忙快步进了小院,一边应声,一边还跟顾明章笑道:“大少爷快进屋坐,我们姑娘这几日心事重,实在不怪她,是我的过错。”
顾明章一拂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