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是这样想,嘴却控制不住刻薄地说了起来,“那自然是,妾身是什么身份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一个低贱之人,能和仆从一般做活,求得一份吃食已经感恩戴德了,怎么也好过在教坊司伺候人!”
萧奕祈听她说这些话,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是恨了他,心中对他有怨气。
他生下来就是帝王之尊,何时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叫他如此不痛快!
便更加恼怒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得轻重了,径直把陆矜欢从被子捞了出来,把人按在自己的腿上,紧紧地禁锢住她的身子。
“囡囡为何要故意说这些话让朕生气?你是气不到朕的,你只是一味地自我糟践,有什么意思?”
陆矜欢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把人推了推,十分抗拒道:“陛下!你想对妾身做什么?”
陆矜欢气得满脸通红,竭尽全力去抵抗萧奕祈。
奈何她是女子,又在病中,那点力道,如何能身体健硕,长年练武的皇帝比,撼动不了他分毫。
这个狗皇帝,还能做个人吗?
也不看看她现在病成什么样了,他连这样的自己都不放过,真是没人性!
然而萧奕祈下一刻的动作,却是按着她一起躺在了床上,把被子一起裹严实了。
“囡囡以为朕想做什么?嗯?”
萧奕祈自然读懂了陆矜欢刚才的眼神,便开始调侃她。
只是他和陆矜欢一块躺在床上时,便觉得这床也太硬了,被子盖着也不暖和。
现在京城马上就要蠕动了,陆矜欢这屋里不仅仅被子有些薄,下面垫的更是只有一层不厚的布,屋里更是没烧个炭,空空荡荡的,比一般下人的房还不如。
如此这般,人不病才怪了。
陆矜欢看皇帝突然沉默了,自己也没有继续反抗动弹。
只是他这样做虽说也是为了自己好,可是陆矜欢想要的东西,还是没有得到。
她也不愿意松口跟皇帝回去,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再难堪了,还不如趁此机会博上一博。
“反正妾身身子孱弱,现在又感染了寒证,陛下想要做什么妾身也反抗不得。”
陆矜欢脸上故作难过的神色,不去看皇帝,“只要陛下不嫌弃妾身是个低贱之人,出自腌臜之地便好,反正妾身也只剩这副破败的身子了,想要拿去便是。”
萧奕祈听她这些自轻自贱的话,彻底怒了。
“你要干什么才痛快!”
他紧紧地捏着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捏碎。
眼神里全是怒火,“难不成你在蜀地之时,愿意跟着朕走,都是因为傅怀瑾那时官职不大,只是区一地知府?”
“现在好了,他成了能随时进入朝堂的近臣,你便想要后悔,重新选他?”
“你到底心里装着什么?你告诉朕!”
陆矜欢感受到肩膀传来痛意,吓得心口一跳,没想到皇帝会因为她这几句话生气成这样。
她再不给狗皇帝顺顺毛,遭殃的只会是她。
陆矜欢忙悄悄掐了自己一把,正好掐在了之前受伤的伤口上,疼得她差点龇牙咧嘴。
但她还是忍住了,眼眶通红,晶莹怯怯的泪水从眼睛里夺眶而出,“陛下说这些话气妾身做什么?傅家对妾身如何,您又不是不知道。”
“妾身又不是真傻子,上赶着吃苦不成,此生和傅家之间,也只余仇恨,并无其他。”
萧奕祈看她说话前后矛盾,心中根本不信她,全然觉得她就是在扯谎。
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还能怎么说。
陆矜欢脑子转得极快,她尽量让自己情绪保持平和,然后可怜兮兮地娓娓道来,“陛下妾身这样做,皆是因为你,你却拿这些话来伤妾身的心。”
说着她的眼泪又不自觉地跑了出来,“当初同陛下回了京城,想着能够跟在陛下身边,便心满意足了,可谁知妾身如同笼子里的鸟儿,在皇宅之中困住,哪里都去不得,也不敢去。”
“皇宅中全是您的人,妾身纵然有心想做些什么也是万万不敢的。”
她当然不能全盘否认自己的野心和私心,这样说了皇帝恐怕也不会信,不如摊开来说。
“那宅子里那么多双眼睛时时刻刻监视着妾身,您可曾有对妾身有一丝的相信?”
陆矜欢说到这里更是嫣然一笑,“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更清楚自己是个低贱位卑之人,怎配有陛下的龙子,但陛下却让所有人来告诉妾身,不让妾身有半点妄想,这真的没必要。”
她说着说着心中的那股恨意又冲了上来,感觉胸腔的气血上涌,止不住又痛苦地咳喘了起来。
陆矜欢趴在皇帝身上,一个翻身下来,“陛下心中从未相信过妾身,一直对妾身猜忌,那妾身不如自己识趣些,主动离开,也免得让陛下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