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整个人凑到萧奕祈的胸前,小心翼翼的靠了上去。
萧奕祈以为陆矜欢这样做便是屈服,然后心情甚是愉悦地给她用被子结实地裹了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拿出了哄人的架势。
“这回犯了错,下回可不能这样了,朕不是每一次都有这样的耐心,你可知道?”
陆矜欢静静地听着,从她平静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想来她长这么大,其实也就在陆家过了几年好日子。
自从陆家被查抄后,父亲母亲被砍了头,弟弟也不知所踪,她落入了教坊司。
一路过来便是人人都能对她打骂欺辱,过着最卑贱对底层的日子。
她倒是想继续和皇帝对峙,就算在傅家多难熬一些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她却没有这个本钱。
因为萧奕祈是皇帝,皇帝的心轻易抓不住,还容易很快丢失。
陆矜欢心里不是不害怕的,自古帝王薄情。
这样的冒险,她不敢。
所以对于皇帝的这一番“认输”“认错”的说辞,她并未回一句,因为她并不承认,也不想真的输。
她内心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带着几分倔强地盯着皇帝,开口问道:“陛下妾想问您一个问题。”
“你想问何事,直言就是。”
萧奕祈心情还颇为不错,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妾是什么样的人,想必陛下也清楚,妾只想问一句,如今妾身虽然在傅家过得落魄艰难,但无论如何还有破屋一间,病了也能安睡在床榻之上,可如果妾身真的跟在陛下身边,您还会像现在这般一直抱着妾身,护着妾身吗?”
她想要一个帝王的承诺和决心,在皇帝身边风险何其之大,所以她必须得到这个东西,才能安心。
她不能像现在这般,因为一个月事,还有皇帝的疑心,就这般拼了命为自己证明,折腾得要死不活的样子。
萧奕祈听她这样将眸色立刻阴冷了下来。
陆矜欢这个女人实在不知好歹,自己也不看看现在到了什么境地,竟然还妄图在他身上耍心机。
萧奕祈此刻心中情绪各种复杂了起来,他转动了下玉扳指,眉心皱了皱。
所以她之前对自己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哪些是真的,又有哪些是假的?
真真假假,真叫他难以分辨。
他内心不禁叹了一口气,“囡囡,为何说这些混账话来?实在是大胆,算准了朕不会罚你吗?”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他。
但她为何不想想,这身份的问题,如若她跟了他,再不济那也是君王的人,何人敢轻易冒犯她?更遑论说要她的命了。
陆矜欢却想着如何让自己在皇帝的心中的地位更加稳固。
便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满脸忧色,“陛下能屈尊来这院子里看妾身,妾身不胜欢喜。”
“想来也是陛下查清楚了避子汤一事,现在是不是也有了结果?”
本来也是因为这事,陆矜欢才和皇帝闹翻了,一个起了疑心,一个不肯再依赖信任,如同一根鱼刺的横在二人中间。
如今萧奕祈要把陆矜欢再带走,势必要把这件事说明白。
“辛鸢送你来傅家后,便同我求情,说是其中必有蹊跷,便命御医将那喝剩下的药,都彻查了一番。”
萧奕祈也不回避,直接告诉了她。
但其中细节,他并没有告诉陆矜欢,因为毕竟涉及后宫,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现在陆矜欢身份还是不同,有些事她不能知道。
皇帝不明说,其实陆矜欢也能够猜到,所以她也不会不懂事地多问。
倒是夸了一下辛鸢,“辛鸢跟在妾身身边也有一段时日了,便知道她是个好的,多谢她还肯为妾身在陛下面前说话。”
萧奕祈眉毛一挑,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矜欢,“朕倒是见识了一番囡囡的用人之道,还有对人性的操纵,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陆矜欢自然不能应了这话,应了便是承认自己心机深沉。
她浅浅地笑了笑,“陛下是君王,便觉得妾身是操纵人心,而妾身确实什么也没做,只是对辛鸢说了事情的真相,难道陛下不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妾身都是被冤枉的那个吗?”
“辛鸢若非是她为人品行端正,心地好,又如何能在陛下面前替我说话?”
萧奕祈听了这话,也没回她,在心里过了一番。
然后体贴地拢了拢陆矜欢的被子。
陆矜欢却有些不适,她靠在皇帝身边,本也不冷了,她挣了挣,“陛下,妾身现在不需要裹得这样严实,您看我的额上,都出汗了。”
萧奕祈却不理她,这被子更是被他结结实实地裹紧了。
“别任性,你现在是得了寒症,如何能再受凉,就该这样出出汗,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