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故作娇柔,恢复她原本绵软的声音,说道:“陛下,是妾让身边人送信,引得徐小姐前来,但我的目的是让傅老夫人能喜欢她,早日”
她说着停顿了一下,嗓音中似乎有些哽咽,“妾希望早日被傅老夫人抛弃,劝夫君休了我,也是为了徐小姐对夫君更加信任。”
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她拽紧了手,回想起以前在教坊司的屈辱日子。
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笑得无力,脸色苍白脆弱地说:“妾出自教坊司,身份卑贱,人人唾弃的存在,徐小姐出身高贵,怎么可能会在我这里做小,我若仍为正妻,怕她对夫君的心不够坚定。”
此刻跪在自己脚边的陆矜欢,才是她的真实面目吧。
聪慧、理智,但却脆弱得不堪一击。
也是这一刻,萧奕祈才看清楚她身子似乎过于单薄了。
在他手下柔软顺滑的身子,原来是这样的柔弱。
他半天不说话,就这样冷沉沉地盯着自己,让陆矜欢心里慌得不行。
她赶紧绞尽脑汁,又找到一个理由:“陛下,徐小姐对夫君如此情深义重,我也是万万没想到的,还请陛下明察。”
萧奕祈转动着玉扳指,好像在思索着她的话的真实性。
就在陆矜欢以为自己滴水不漏的解释,就要被拆穿时,她的下巴被帝王指节分明的手指抬了起来。
那张美得张扬、惑人心智的脸蛋,完完全全被他收入眼中。
“你总说卑贱,那为何对知府夫人的身份不屑一顾?如果失去了这个身份,你就会重新回到教坊司,你不怕吗?”
他提到教坊司三个字时,明显感觉到手中的人全身害怕地一颤,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就听到她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自嘲地笑着说:“怕,怎么会不怕?妾怕得整夜整夜睡不着,害怕一觉醒来又回到了教坊司,回到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
他一时哑然,许久才出声问她:“从前在教坊司,过得很苦吗?”
陆矜欢强迫自己笑了出来,但笑得有几分凄然。
她努力克制住不让自己眼泪跑出来,“比陛下给我的药要苦上许多。”
萧奕祈听了,看着她光滑的背脊,突然觉得有几分碍眼。
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扔在她身上盖住。
她好像没发现似的,没有停顿继续说着:“那时是深秋了,比现在还要冷。刚到教坊司的贱籍是要学规矩的,要学会服侍人,规矩比深宫的宫人还要多。”
说着说着,浑身突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像是陷入了回忆的噩梦之中:“妾身笨,妈妈就让我跪着学,学不好就没饭吃,还要挨打,怎么会不苦。”
岂止是没饭吃,教坊司的可怕不堪回想。
记得刚到教坊司的陆矜欢,倔强得像头牛,是块难磨的硬骨头。
“什么东西!都已经来到我这教坊司了,还摆什么谱!”
教坊司那个满脸横肉的妈妈,蛮横地拽着她后脑勺头发,看起来在教育规矩。
意外的水灌入了她的口鼻,窒息的感觉让她觉得下一秒就死了。
可她倔强不服输,不肯低头,不愿意去献媚讨好众人。
妈妈什么人没见过,也知道该怎么驯服陆矜欢这朵带刺的娇。
她冷笑了一声:“不怕饿也不怕死,是吧?我要你求死不能!求着我学规矩!”
她招来一个满身臭汗,长得十分粗壮老嬷嬷。
嬷嬷身型如男人一般,上来就是一巴掌,打得陆矜欢脸上全是流血,痛得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妈妈问她痛吗?
她那会儿咬着牙,硬撑着说:“还有什么尽管来就是!”
如果知道,会是那样可怕的事,她估计早就屈服了。
她回想起那个场景,仿佛是无尽的噩梦,身处人间地狱。
那个打了她的嬷嬷,还有好几个蛮狠的女人撕破了她的伪装,妆容,朝着压住她的膝盖。
她终于挣扎着哭喊着,跪求着一脸我就知道的老妈妈,求她放她一马。
陆矜欢的傲骨早在那时,就被打碎碾成灰了。
“妈妈,我都愿意学,我错了,求您放过我!!”
她比蝼蚁更加卑微,捧着老鸨的脚,用脸贴了上去不停地求饶,极尽卑贱。
如果同时被这几个人糟践,她会死的,那还如何为父亲翻案?
妈妈的目的就是让她学会伺候达官贵人,也不是真的要她死。
于是见好就收,但也没那么轻松地饶过她。
就是在密码啊一日一日的磋磨中,苦不堪言的她终于盼来了另一个深渊,傅怀瑾!
想到傅怀瑾,她心中的恨意澎湃起来,思绪回到了现实。
陷入回忆的陆矜欢,柔弱得像风中摇曳的小,稍微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