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俩人走到角落,静默许久,徐益谦清了清嗓子,犹豫着准备说话。
闫书乔插口,“我知道你不好意思,我来吧。”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看得徐益谦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亲爱的…谦儿,自从第一次见到您,阳光下,您美丽的侧脸……啊,不对。第一次见到您,我就溺死在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里,我每一次与您说话,都犹如倾听天籁,让我在天堂遨游。我就像水里孤独的鱼,追逐着您这只翱翔天际的鸟,凝望着、期待着,又害怕着与您的接触,但我依旧渴望,依旧在每一次跃出水面的时候与您更亲近一些,哪怕只是看您一眼。”
徐益谦双目发直,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表情。
“……总之,从那日开始,您就在我的心上。最爱您的…乔儿。”
情书念完,闫书乔牵起徐益谦的手,“昨晚,在学校里,你答应了的。”
徐益谦强自压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小手指颤抖着勾住闫书乔的手指,声音嘶哑,“我这人说话算话。”
“你怎么哭了?”闫书乔用另一只手擦去徐益谦眼角的泪,在白嫩的手指上留下一片焦黑痕迹,趁对方还未发现,立刻藏了起来。
徐益谦一把抱住闫书乔,将自己脑袋紧紧贴住闫书乔的,“你别看。”
闫书乔奇怪,“别看什么?你的脸那么好看,不看多亏啊。”
“哭,很丑。”
闫书乔想了想她弟弟哭起来跟号丧一样的动静,从眼睛里冲出来的泪水在满是灰尘的脸上冲出两条白线,鼻子里的透明粘性液体,被他的脏手一擦,糊的满脸满身,皱了皱眉,道,“的确很丑。”
徐益谦心脏重重一跳,犹如落入无尽深渊,黑漆漆的,只有下坠。
他不由自主地松了手,微微后退。
“但你不难看啊,梨花带雨,也不是,反正就是好看。”
“那你不嫌弃吗?”
“我还很羡慕。”
羡慕你们可以自由地哭和笑,她的情绪已经渐渐远去,哭不出来,笑也是假笑。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对方的怀抱里获取一点点温暖。
毕竟都没有什么恋爱经验,双方独处起来还有那么几分不适,俩人决定回到餐厅。
临走前,徐益谦问,“你那情……你刚刚那一长段话,是从哪想到的注意。”
“那个啊,我看到胡志轩给白瑶写了情书,觉得还不错,就……”
话到这里,闫书乔忽然严肃起来,“胡志轩……我记得有一个人跟我们是一组的,他扮演胡志轩,还活了下来。在我去寻找线索的时候,看到他了,他似乎不太对劲。而且,刚刚互通剧情的时候,他……”
闫书乔话说得毫无逻辑,对扮演胡志轩之人的怀疑根本找不到证据来支撑,若是在常人看来,多少有些不合适。
但徐益谦是信的。
“等会我们再看看,以后多观察观察他。”
只可惜,两双眼睛都没能从那人身上找到疑点。
仅仅知道对方叫做徐谨,长着一副东北大汉的形象,说起话来,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些许古韵。
眼神清明,身上无阴煞气,一个稍微鹤立鸡群的普通人而已。
但闫书乔就觉得徐谨违和,没有理由。
甚至于,还有种微微的熟悉感。
“好了,来日方长。”徐益谦稍微使劲捏了捏闫书乔,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旅社的房客休息时间相当短暂,一夜的精神紧张需要大量时间来休整。大家都没什么心思放在闲唠嗑上,各自回了房间。
其实闫书乔隐隐感觉,旅社里“白日”的时间正在减少,大家都以大堂里的钟作为参照,可这个时间是可以调整的,外面天色也不知真假,都无从作为判别的依据。
闫书乔一人回到二楼,再次摸索着墙上的涂鸦门,变化不大,心中略略失望。回到房间后,她从行李箱中摸出婚书,再次核对上面的名字与生辰,暗暗想道,或许第五晚就能用得上它了。
第五夜的生存提示卡内容为:“相似”。
又是个令人云里雾里的词语,只有进入异空间一点点地发现其中的因由。当答案揭晓后,又觉得词语提供得恰到好处。
倚靠在坚硬的木板上,身体随着轿子摇摇晃晃,不由得让闫书乔想起深埋在脑海里的那段时光,这也是为什么即使四周黑漆漆的,闫书乔却能迅速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她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绣着葡萄样式的粉色新衣,料子光滑柔软,在若有若无的光线下反射出绚烂的霞光,很明显,这身衣服与粗糙的手掌并不般配。就这么一会儿短暂思考功夫,倦意就像是细细密密的蜘蛛网,将她清醒的意志一点点缠绕起来,又粘又密,缚得人无法呼吸,更不用说轻轻将帘子拉开一个缝儿,去观察外面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