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
云书月曾听她说过,这杜右相是皇子的策论课老师,还是公主们临摹字帖的出处创造者。
而容景曦因为那□□刨般的字迹,没少被罚写字的。
所以现下她成功“整顿”曾经的痛苦制造者,让她开心得连饭也多吃了两碗。
眼见着快到戌时,宫门落锁的时间,容德帝也恰好已经酒足饭饱,便带着食不知味的杜右相离开。
云书月和容景曦送离了二位贵客,才回了书房,继续那日的谈话。
她也没管容景曦,自顾自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正要往唇边送,却被容景曦一把夺去。
她看着容景曦喝了她倒的水,还发出了一声舒服的感叹。
“你说的有理,本宫的小命宝贵着呢!确实不能坐以待毙,你觉得该如何才能让他们住手?”
云书月先是一愣,转眼笑容已经在唇边扯开,“这是我倒的水,您可真行!”
容景曦听了她的话,还挑衅似的举杯,朝着她得意挑眉。
云书月无奈地摇摇头,笑容依旧。
“说起来,你觉得自己是因为识破了柳驸马,才遭到世族暗杀。可是,柳驸马娶你不是已经许久了吗?现在才发现有问题?”
容景曦倚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支着脑袋,解释起柳亦淮的出身。
“他是礼部尚书的妻弟,礼部尚书的正妻出身蜀州大族。那时挑驸马时想着,嫁谁也别嫁徽州大族的好,而送来的名牒里,只有他不是出身徽州,所以你懂的吧。”
云书月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她确实从江桐处听说过徽州的不同。
立足于朝堂的世家大族,或多或少与那“十大姓”有关,而徽州自己就占了一半大姓,加上有姻亲关系的,更是数不胜数。
所以容景曦才不想自己被当成掩护,选了来自偏远蜀州的柳亦淮。
却不曾想到,连蜀州的大族也与徽州那边有勾连。
她还在想要不要对容景曦说出秦会宁的身份时,容景曦自己倒是想了个极其大胆的提议。
“月娘,你说,我与柳驸马和离可好?”
云书月失笑道:“你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要这么说来,你自请带着柳驸马去封地不更是斩草除根?”
容景曦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得了吧,我的封地可就在徽州附近,还不如都城安全呢!”
云书月疑惑问道:“陛下不可能不知你被刺杀之事,他是如何说的?”
容景曦吐槽道:“皇兄可比我更难裁断此事,那些人都被琮然射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哪个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总不能我说什么,皇兄就信什么吧?”
她瞥了一眼窗外,无奈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身边有‘海东青’了吧?因为我也有!”
云书月低头忍笑,却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彼此彼此,有难同当哈!”
她继续问道:“你可知柳驸马可有什么爱好?平日里与哪些人有往来?”
容景曦低头回忆,“他说是蜀州大族,却常往医馆跑,结交的都是些大夫医师,素日里时常买些草药之类的,无趣得很。”
云书月愕然道:“草药?大夫医师?你可曾听说过阳城蛊毒案?”
容景曦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句。
“自然是知道的,还是从话本里看到的呢!我后来还从‘海东青’那里问了,说是有个药灵谷弟子在井里下蛊,差点害得阳城民众身死。”
云书月借着她的话补充道:“我后来从天机门的少门主那里知道,那被下在井水里的蛊,正是来自蜀州柳家。”
容景曦听后瞳孔震惊,“不是,我会不会中蛊了已经?”
云书月沉思片刻,摸着下巴道:“看来得让贺兰夫人,带着莫祁来一趟都城了。”
只不过如果贺兰温言不在庐城,这云来海鲜楼一时半会儿的,她倒是不知该交给谁来打理了。
眼看着天色昏暗,云书月差江念白将容景曦送回了临安公主府。
趁着空子,她提笔写下让贺兰温言出发的信件,借着系统便利送到了云来海鲜楼的仓库里,待贺兰温言回应。
正巧她收到了李寻珍的信件,说是秦会宁让她姐妹二人撤离丰城,找个地方躲起来,都城有暗使前往调查。
至于调查的是什么,她当即反应是容德帝派人前往丰城,调查容琰然失踪的事。
现下他们别无他法,只能期待容德帝派去的人能调查出些什么,他们才好借题发挥,试探这位在都城的容琰然的虚实。
既然李寻珍她们要躲起来,索性就让她们躲到庐城的云来海鲜楼里,顺带帮着照应一番。
她还去信给华似雪,让她去找一趟白芨。
她总觉得,那“月半蛊”不一定是刘川谷制作的,很可能来自蜀州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