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日暮时分。
“你发现了什么?”云凫问道。
诸葛霖摇了摇头,俊朗的面容一片疑惑:“水源没有问题,镇民平常吃的食物也各不相同,应当不是这两方面的原因,你那边呢?”
“我今日绕着镇子走了一圈,细细查看过周围的环境,这儿的风水和其它地方并无差别,看不出有什么会致病的怪异之处。”大约是今日走的路太多,此时她还有些气喘不匀,这镇子周围山不高,树不密,水不浊,不是大量滋生毒虫毒蚁的地方。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一开始他们对这些吃食环境之类的因素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他们找到了缘由,那别人也早就找到了,何至于让这个镇子遭受了十年的折磨。
“李老板说过,这个咯血症是从十年开始的,以前一直没有,所以……”云凫若有所思。
诸葛霖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查清楚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有诅咒一说,找到事情的源头?”
云凫点了点头,他们前几日向客栈李老板打听的时候,老板只说这个镇子被诅咒了,却丝毫不愿意提起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镇民们对外地人都颇为戒备,估计也不能从他们口中打听出什么,唯一能打听的地方,就是药铺的赵掌柜,毕竟他常年在此做生意,对镇子的事情知道一二,又是外地人,或许能透出些口风。
等到第二日,云凫和诸葛霖来到药铺,却也只能在铺子里等着,原来这赵掌柜不光精通药理,也能当大夫看诊,此时找他看病的镇民不少,二人也不好打扰。
等了许久,赵掌柜终于空了下来,便热情地将二人请到了后室,又让伙计奉上了茶,方才说道:“二位是来找我打听镇子的事情吧。”
云凫和诸葛霖对视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果然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物。
“掌柜真是好厉害的心思,我们一句话都没提,你就知道我们的来意了。”诸葛霖赞道。
赵掌柜微微一笑,慢慢拿起茶碗吹了几口,细细品了一口茶说道:“这倒也不是我厉害,只是这些年来,每年来镇子上查究咯血症的各色人员太多了,找我打听的人也多了,自然一看就知道二位的来意。”
云凫问道:“这些人都是镇民请来治病的?”
“那倒不全是,”赵掌柜说道,“什么人都有,请来的名医都治不好咯血症,到最后也请得少了,还愿来的,都是一些真心想要治病救人的仁者,或是想要一举成名的大夫,再有,就是一些好奇心重非要查个水落石出的外地人,不管他们谁来打听,我都是知无不言,毕竟这些镇民实在太可怜,我也希望能有人能查到咳血症的根源。”
赵掌柜满脸不忍,看样子对镇民颇为同情。
云凫问道:“听说这镇子是十年前才开始咯血症的,可是在那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掌柜叹了口气:”说起来,那时我也刚来镇子没几年,然后这里就开始了咳血症,我虽也居住在此处,却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大约也是因为诅咒只施于本地镇民。”
“诅咒?”云凫和诸葛霖二人齐齐出声。
“没错,就是诅咒,”赵掌柜说道,“据说这诅咒来源于一百年前,当时,这镇子是个极为繁华热闹的好地方,且以医道和药草闻名,直到一场灾祸降临。”
“天灾还是人祸?”诸葛霖问道。
“天灾。”赵掌柜看着外面的院子,眼神变得飘忽起来,“一百年前,这个镇子突发了一场瘟疫,一夜之间,镇子上的人就死了十之八九,先是青壮男子,然后是妇孺孩童,场面十分惨烈,据说为了防止瘟疫传播,尸体都运到了镇子外面集中烧毁,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熄灭,整个上空都弥漫着白色的骨灰,好几个月都看不清对面的人,都说是因为那时吸入了亡灵烟灰,所以留下了瘟疫的根,后代才会出现咯血症,不过,也有人说是这个镇子有人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才会惹怒天神,降下灾难作为惩罚,让整个镇子几代都不得翻身。”
房间里一阵寂静,那悲惨的场景即便只是想象一下都不忍心,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亲人身边,又被丢在高高的尸堆和柴火中,剩下的镇民亲手点燃了火堆,在极度的悲痛中无奈地将曾经的亲人化为了灰烬。
赵掌柜眼圈红了又红,恍神之下,情不自禁伸手去转动右手拇指上一个玉扳指,却突然脸色一变,迅速抽回了手。
他这一举动自然被云凫和诸葛霖看在眼里,便多看了几眼他的玉扳指,外面有些发黄,内里边缘处却绿得清透,看他神情,大概是什么上品玉石,怕转坏了。
一瞬间,张掌柜已恢复了平常客气的神情,继续说道:\"我知道二位来这儿探查也是想真心为镇民排忧解难,只是我所知道的有限,也只能帮到此处,但请二位一定要帮镇子解开咯血症的诅咒,不能让整个镇子绝了后呀。”
诸葛霖到底更懂些人情世故,竖起大拇指说道:“老板你身为卖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