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
“嗯？”
少女抬起头，望向前面的男生，看着他。
陈清衍说：“后天就是第三次月考了，你还有哪块儿的知识点是不太理解的吗？”
姜禾轻轻摇头：“比之前好多了，剩下的重点与笔记我回去再自己复习一下。”
“好。”
两人同时拉好了背包的拉链，铁质的声音呲啦一下交叠重合，正值放学点，姜禾忽然有些尴尬，起身的话和少年要同路三层楼梯一段走廊，一段到校门的距离，不起身的话拉链都拉好了还能再磨蹭些什么呢。
陈清衍转头看了下她，不知道是看出了她的小九九还是没有，反正对方就随意地问道：“走吗姜禾？”
感谢陈清衍给她台阶下。
姜禾暗暗松口气，赶紧故作自然的接话：“走。”
“行。”
两人起身，姜禾默默地跟着他后面，假装自己是个小透明，假装和他也不是很熟。
转学两个多月了，这还是第一次和陈清衍一起放学，他这个人名头在青阳中学实在过于招摇，姜禾从来恐惧成为众人嘴里的谈资，有时候能避着和他走在一起就避着。
走出教室，到了走廊，外面新鲜的风忽涌而来，吹的沁人心脾。
姜禾心态舒展。
陈清衍转头问：“你往哪儿走？”
姜禾说：“我还要去一下小学部接我弟弟。”
陈清衍说：“你还有个弟弟？”
“嗯。”
“你弟弟多大？”
“他今年九岁。”
“那就是，上三年级？”
姜禾轻点头：“嗯。”
不知道是不是男生的话题已经告竭，一阵的沉默过去。
姜禾抬头望去几次陈清衍的侧脸，半晌，她问：“陈清衍？”
“嗯？”
“给我们补习一定浪费了你不少时间精力，为什么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姜禾。”
“嗯？”
“你别这样想，咱们是同学，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不要为此又有心理负担。”
姜禾愣了下。
她突然被陈清衍最后说的那句话戳中。
一时之间，有些无言。
半晌，这个话题似乎都已经翻篇了，姜禾才轻轻喊了一声：“陈清衍。”
“嗯。”
“谢谢。”
“这有什么！”
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明朗，语气令人安心。
——
——
“禾禾，吃饭了。”
“好。”
姜禾把书本一盖，起身出了房间。
饭桌上，姜妈妈提起了一件关于水果店的事。
“听早餐店的王姨说，咱们对面那家一直空着的店铺被人盘下来了。”
姜爸爸感兴趣地抬头，追问道：“是吗？”
“嗯。”
“做什么生意的？”
“水果店。”姜妈妈的语气平静无澜，如淡水。
饭桌上的氛围在一瞬间悄无声息地凝滞，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中年女人，姜禾当然知道会发生这一幕的原因是什么，对姜家来讲，水果店的收益意味着全家的支出命脉，而面对潜在的竞争者所有人都无法避免地变得警惕。
姜禾有些吃不下饭，筷子在白瓷碗里拨弄来拨弄去。
姜爸爸却说：“开呗，担心什么，咱们都在这条街上做这么多年的生意了，一家新店能翻起什么波浪，更何况这几年附近也不是没有水果店开业的，但你看做下去的能有几家，还不是倒的倒，关门的关门？”
姜天人小鬼大，无知又无比自信地附和：“就是，我们家水果就是最好吃的，我爸就是最会做生意的，谁来这儿开都没我们家生意好！”
姜妈妈无奈地笑了笑，气氛总算缓和了下。
在欢声笑语停下来的那一瞬间，姜淮和姜爸姜妈说：“爸，妈，等我高考完开始上大学后，我就开始做做兼职，以后家里的负担我可以帮忙分担一部分，你们压力就别那么大了。”
离他高考不过还剩一个多月时间了。
原来很快，哥哥也是要上大学的人了。
原来很快，哥哥也要成为像爸爸妈妈那样的大人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姜禾埋头扒了扒饭进嘴里。
姜爸爸高兴地说：“就是，咱们家的日子都是要越过越好的，担心什么，就算有一天咱们真的做不动了，还有阿淮和阿天呢，他们都长大了，咱们把咱们的孩子都养大了。”
姜妈妈笑了笑，问道：“那禾禾呢？”
姜爸说：“禾禾自然将来是要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