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活下去的第一步,当然是填饱肚子。
沈歆玥自醒来后就一直有种强烈的饥饿感,显然原身已经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想到周婆子之前说的话,她决定先去一趟厨房要点吃的。
可要去厨房——
沈歆玥看了眼仅着中衣的自己。
还是先从穿衣服开始吧。
她熟门熟路的找到原身的衣箱,却在打开衣箱,看到那一箱子衣服后犯了难。
原身以前再不受待见,身边也是有下人伺候的。
所以穿衣梳洗这些事,她自己未必干得来。
想到之前跑开的侍女,沈歆玥苦笑了下。
其实她并没有怪她。
说到底,人家也只是个打工的。
平白无故遭受池鱼之殃,有点脾气也正常。
她随手从衣箱里扯出一件不知是襦裙还是衫裙的衣服刚要往身上套,房门却突然再次被人推开了。
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面容俊俏可人的小姑娘,撅着嘴出现在了门口。
她明显才刚哭过,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脸上的神情也相当拧巴,却在看到沈歆玥的动作后“噗”的笑了。
“你乱套什么呀?衣服哪能这样穿!”
说着她便走过来,麻利地从衣箱中挑出几件衣服,往沈歆玥身上套了起来。
沈歆玥架起胳膊,跟个木偶人一样任她折腾。
一直到穿完,两人都没再说话。
青杏全程撅着嘴,一脸气呼呼的样子。
沈歆玥也一直瞧着她,只觉得好玩。
“好了,穿完了。”终于扣完最后一个盘扣,青杏又一指旁边的凳子,“坐过去吧,我给你梳洗。”
沈歆玥这才笑了笑:“不生气啦?”
青杏一窒,白了她一眼:“我若真生气又怎会回来?我从八岁起就跟着你了,你什么样我还不清楚么?要真没了我,你别说穿衣梳洗,没准都能把自己给饿死了。”
她念念叨叨的样子实在可爱,沈歆玥没忍住又弯了弯唇。
“你还笑!”青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的笑脸:“哪有人像你这样的,上吊的白绫都还在梁上挂着呢,你却在这儿笑,亏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么?”
沈歆玥再次笑了笑,抬头看了眼仍挂在房梁上的白绫,轻声道:“我已经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这天下的事,说破了大天,也不过一个“死”字,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青杏直接被她这番话镇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很显然,这并不是原身能说出来的话。
但其实,沈歆玥就是为了让青杏习惯。
她或许可以在周婆子面前演戏,却不能在需日日相处的青杏面前演。
那样太累了。
倒不如让她慢慢习惯自己的改变。
“不过,这一遭倒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沈歆玥在凳子上坐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说:“谁欠了我,我找她还回来就好了,千万别内耗自己。凭什么别人犯的错,最后付出代价的却是我自己?那样太傻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所以……”她抬头看向青杏,“你现在知道你该恨的人是谁了吧?”
青杏被她问得一缩,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大姑娘,你是不是中邪了?”
沈歆玥再次一笑:“你若觉得是,那便是吧。”
她倏然收了目光,又恢复了之前柔弱无害的模样:“过来为我梳洗吧。”
梳洗完,沈歆玥拒绝了青杏去厨房为她拿吃食的提议,和青杏一起出了门。
这是自那次“被捉奸”后,沈大姑娘第一次踏出房门。
是的,在发生了那件事后,原身就把自己关了起来。
连房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她只一味的深陷在无尽的绝望和悔恨中,最终让这一切吞噬了她自己。
一踏出房门,沈歆玥就闻到了一阵浓郁的香味。
雪后初霁的天空高远而澄净,目光所及全是苍茫的银白,也是因此,愈发显得前方绽放的那几树红色其艳灼灼,赏心悦目。
沈歆玥的心情也瞬间因为这几树梅花变得好了起来。
“是腊梅。”她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
沈歆玥以前是南方人,所以向来对雪和梅花有着不一般的执念,出事前她原本已打算好趁年假去北方某个冬旅名城好好玩一玩,连酒店都订好了,结果……
说不出的怅然顿时自心底倏然而起,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了回去。
既然已经回不去了,想再多也无益,不如不想。
“是腊梅!”青杏说:“昨天就开了,我昨天还想喊大姑娘出来看来着,但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