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男尸怀中,似是还妄想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如从前那般。她缩着身子哭得颤抖,肝肠寸断。
盛荷蓱实在是不忍心看眼前的场景,但她也无法弥补过去,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便想着让聂柳暂时发泄一会儿,遂任由聂柳哭着。
她亦想到了自己,从幼时起到如今,她从未享受过来自父母的温暖。前世她是孤儿,靠着国家对孤儿的帮扶平安长大,接受教育,还找了一份能糊口的工作。
原身虽有父母,但她一过来父母便为了救她去世了,想来原身应该也是很受疼爱的。她向来是个知足的人,虽并不如别的人那般,可以承欢于父母膝下,但各方给予她的不断帮助,已足够让她感激。
过去已成往昔,珍惜眼前的生活才是最为重要之事。
况且,她凭借恻隐之心收留了那么多无依无靠的人,自是要让他们都能过上好日子的!
待到聂柳哭声渐微,盛荷蓱想她估摸着是哭得没力气了,应已发泄够,遂跟上去,打算带她离开此处。
未曾想聂柳虽已有些脱力之相,竟还紧紧地抱着她爹的尸身不撒手。
盛荷蓱无奈停下动作,她探视一眼周围,试探性问聂柳道:“你可曾见着你娘?”
聂柳这才仿若刚回神,她抱着尸体也用双眸在屋内转一圈,摇头道“不曾。”
“莫非你娘还活着?我刚来寨子时,四下无人,或许你娘跑出去了。”盛荷蓱思索一会儿,觉得此事并非不可能。
聂柳听了这话,顿时精神头回来了些:“那我要去找我娘!”
“你还是先出来再说吧,你爹的遗体明儿我叫人过来帮你……”
盛荷蓱还未说完,她认为似乎没力了的小姑娘聂柳,轻轻松松地将她父亲的尸首抱着站了起来。
盛荷蓱双眸瞪得滚圆,下巴微落。
这小姑娘真乃力大无穷!
虽说尸体不知放置几日有无减轻,但大哭一场后尚且能随意举抱起比自己高壮的成年男子,实在是太惊人了。
聂柳回她的话还带着点哭腔:“没、没事的,我自己来。”
“你当初为何被关进地牢里?”盛荷蓱没得由头突然来一句。
聂柳想了想,道:“那时候我不小心把一棵树给弄倒了,他们就非常着急地把我交给寨主,就进牢里了。”
盛荷蓱下意识回首看了眼房屋入口处的木门,果然,这门原先是锁着的。
至于门锁,早已断成两截,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因为这件突发的事情,她们俩只好扛着一具男尸行动,暂且找人要了张草席裹尸。
盛荷蓱同聂柳草草寻了处地点,将那尸身搁置在旁,待明日下葬。
此时天色愈晚,寨子中逐渐亮起星点烛光。
盛荷蓱拉着聂柳跑来前追风寨人告知她的食堂,她与基地里的孩子们约好了黄昏时来此聚合。
当然是为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情——吃饭。
他们早先将基地内的物件一并打包过来,自然也包括那一大袋白糖,盛荷蓱独先去了仓库一阵,将白糖用木碗装过一碗来,置于厨房中。
负责追风寨内务的都是些被掳来的上了年岁的妇女,盛荷蓱让她们平日里做什么接着做便是。
因此日暮初分,他们才吃得上寨中的第一顿饭。
许是厨娘将盛荷蓱一行人当成寨子新的主人,在他们第一顿饭便大展身手,用铁制釜甑焖了大米饭,还奢侈地宰了只老母鸡炖了一锅鸡汤供他们食用。
幸好是在乱世,没人敢来收山贼的赋税,无需家禽顶。若不如此厨娘们万万不敢这般奢靡的。
这只老母鸡甚是肥厚,可见平日里喂养极好,熬出的汤底是暖黄色的,上边浮着一层金色油光,搭配着野山菇一块儿小火慢炖,鸡汤香味四溢开来。
大米饭蒸得粒粒饱满,里边还放了些大豆,作豆饭。旁侧摆着古时常吃的酱,肉酱酱菜等皆有。
鸡肉分量不多,每人都分到了一小块,唯有盛荷蓱碗中放着一只完整的大鸡腿。
盛荷蓱注意到,几乎所有人都止不住垂涎地望着自己个座位前,碗中的那块肉,这可是稀罕宝贝。但又不得已去留意她,似乎在等她动筷方才肯大快朵颐。
虽说从前在公司时自己也算个中层,但这般被所有人特殊的待遇还是属于上层领导独一份儿,如今轮到自己,她却有些紧张。
盛荷蓱咳嗽几声,便大幅度地挥舞筷子,示意旁人可以动筷。
一行人遂迫不及待地吃起碗中的饭食来。
盛荷蓱瞧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馋虫也被勾上来了,她捧起汤碗,喝了一口。
浓郁的香菇鲜味同鸡肉味一起涌入唇舌间,回荡在身体里的是阵阵暖意,一口下去,浑身都舒畅了。
接着她遂咬了一口鸡腿,鸡腿炖得软烂,油香的鸡腿皮伴着弹嫩的腿肉,只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