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聂柳说完,盛荷蓱这才意识到她们周边是森森的铁牢,里头关押着 几个仅有破布蔽体的人,眼睛像磋磨过的鹰似地盯着外头两人。
盛荷蓱被这目光盯得有些毛骨悚然,忙将聂柳手脚上绑着的绳索解开,借着头顶入口处的木梯将她一同带出去。
在此之前,盛荷蓱早已决定不论聂柳是因为什么事儿进来的,有没有说谎骗她。单凭聂柳救她一命这事实,便足以让她知恩图报。
至于地下室牢里的人么,暂且还是关着吧,虽说是敌人的敌人,但是否友方尚得两谈。她穿越过来的这些日子可真是受够了山贼,自是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看法。
盛荷蓱刚将聂柳拉出地下室,遂听到门外传来高喊她名字的声音。
她立即回首往大门口处查看,只瞧之前被叫去从前基地内呼唤人过来的小朋友们都回来了,正在寻她出来主持大局。
盛荷蓱将聂柳拉到会客厅旁边的椅子坐下,将茶几上的摆饰扔给聂柳玩儿,让她在此稍作等待。
自己则步伐匆匆地出了门,门外是一个近小型操场大小的空地,此时盛荷蓱基地里十来人都已聚集在空地上,他们基地先前的家伙事也都搬了过来,堆放在一旁,等候着盛荷蓱的发落。
盛荷蓱则大致同他们说了眼下的情况,并打算将前寨子中一些人同样收入基地中,众人并无异议。
她随后又命人将先前屯的物资放到粮仓旁近的仓库存放,并且安排好寨子内每日巡逻站岗换班及换班排布。
刚得知这附近除追风寨之外还有几个山寨,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搞定好一切后,这寨子中大概也有二三十来栋房屋,住这么些人还余裕出许多,盛荷蓱让他们去挑选自己喜欢的屋子住下,自己则准备先回寨主屋安顿聂柳。
刚想转身,小水怯怯地拉住她的衣袖,问道:“那头的新房子,不住了吗?”
……原来房子居然没有被烧毁啊。
盛荷蓱倒是很惊讶,眼珠子转了转,遂摸着小水的头答道:“那个地方我有别的打算,况且那房子被烧过,现在也住不了人呀。我们现在暂时先搬到这边住,然后有空再回去?好不好?”
小水扁扁嘴,似乎是勉强接受了此番说法,放开衣袖又紧紧攥住她的手,非要同她拉过勾才肯作罢。
盛荷蓱遂依了她的,挥别小水后,她转身往来时的寨主屋室门口走去。
推了门,只见聂柳正大喇喇地在圈椅上坐得东歪西倒,显然是已无聊了好一会儿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盛荷蓱踩着加快的碎步小跑至聂柳身前
聂柳此前的倦怠一扫而空,她直接兴奋地从圈椅上蹦起,“我能去找我爹娘了吗?他们应该也被抓到追风寨来了。”
盛荷蓱顿生疑虑,她早将寨内巡视过一圈,除了原寨内的人与地牢里关着的,倒是未曾见过任何非山贼的成人。
或许是有她漏掉的某处?盛荷蓱按捺下心思,陪同聂柳出门去寨中寻她父母。
二人在追风寨内绕过一圈又一圈,却连根毛都没寻到。
几个洒扫的姑子经过睇见此情状,顺道拉住她们问是在寻什么。
盛荷蓱回答,姑子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站出来说道:“寨主从不将外头没用的人留过夜。”
聂柳的神色唰地就变了,盛荷蓱亦沉着面色蹙眉。
聂柳红着眼着急道:“我来这已有两三日了……”
那人悲悯地看她一眼,遂指着追风寨前边正门道:“门外头有一处小屋是暂且关押人的地方,你可且去看看。”
那姑子话音未落,聂柳便急吼吼地跑出去,盛荷蓱赶忙抬腿跟上。
她俩一个追一个赶,不过须臾便到了姑子所指的小屋前。
此刻屋内黑灯瞎火,尚且瞧不清里头是何种情况。
聂柳这时却不着急推门了,她四肢微抖,面上显露出几分惧色,似是不敢迈出下一步,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落空。
盛荷蓱瞧她一会儿,遂道:“我刚找过追风寨寨主的麻烦,兴许你爹娘还在里边,别让他们等久了。”
聂柳闻言一把将那半旧的木门推开,“砰”的一声巨响,木门重重的砸到另一处的房屋墙壁上。
外头姑且算充足的光线落进屋内,照亮了房门口的一大片区域。
扑面而来的是浓稠的血腥味,令人几欲作呕。眼前则是横陈堆叠着一具具死尸,男女老少皆有。
盛荷蓱暗道不好,转首去关照聂柳。聂柳此时已恍了心神,她腿脚一软,硬生生地跪在了门槛处。
盛荷蓱赶去扶她,只听聂柳嗫嗫道:“爹……”
此时,一行清泪从聂柳面颊上滑落,继而是痛彻心扉的嚎哭声,聂柳虽被吓得软着腿脚,却执着地往屋内爬,她爬过那些了无生气的躯体,精准地抱住了其上的一具男尸。
聂柳将头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