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将近,连着几日春雨朦朦,终歇转晴,后山的活物都活跃起来。
这日春日和暖,天蓝如碧。日光透过树叶间隙落在地上,盈盈灼灼。风吹影摆,窸窸窣窣,蟋蟀响鸣,瞿瞿嘘嘘。
大丫和小弟跟着苏三伯娘学了怎么找兔子窝逮野鸡,来到后山边上打算碰碰运气。
两人各背一个篓筐,在树林里慢悠悠地拉着手走着。担心进了深山,不知道怎么绕出来,也不懂对付老虎猛兽,姐弟俩并没有走得很深。
后山边上就有不少兔子,野鸡。姐弟俩有力气也有运气,半天时间,就逮到了三只兔子四五只野鸡,收获甚丰。
大丫记着三伯娘的话,逮兔子也没随着兔子跑得深,只来到溪边便不再深入了。
溪水清澈见底,石头和鱼儿都清晰可见。溪水潺潺流着,微风缕缕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因不知溪水春寒,大丫不敢让小弟下溪玩水,这时代的老百姓是病不起的。
姐弟俩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吃着带出来的大包子,聊着闲话。
“五伯公昨儿讲了齐桓公的故事。”
“讲的管鲍之交吗?”苏沫问。
“不是,说的是齐桓公病重,他的五个儿子为了争位,打来打去。等齐桓公死了六十多天,尸虫都长出来了,才被收殓。还说齐桓公是被饿死的呢。做了皇帝都能被饿死,也楞可怜的,儿孙也都不孝顺。”
“最是无情帝王家。”
小弟用树枝在地上写了几个字教大丫。“五伯公昨儿教了这几个字。”
老童生是个有趣的人。他并不注重小孩子能学多少字,却经常用故事教学。小弟跟着他开蒙已有三年,识的字虽不算多,道理故事却能说不少。
大丫在地上描着小弟的几个字。
敬百姓则 国安
在溪的另一头有一条黄土路,通往山上镇魂寺。
这时,传来一阵急速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虽然距离不算近,大丫还是有点担心,随便扫乱了下地上的字,拉着小弟躲到旁边一棵柏树下。
周围翠影飘摇似可隐身,姐弟俩目光炯炯地看着自远而来的几匹枣红大马在黄土道上飞驰而来。
其中一匹马上的黑袍男子似有所感,向大丫方向看过来。顿时四目相对间,男子缓下马来,慢慢停下,咪了下眼睛,腰背挺直与之对望。
“将军?”身后亲随策马近身问道。
男子恍若未闻,沉默对望须臾后收回视线,策马继续前行。
马蹄声渐渐远去,林间劲马行走似带起一阵乱风袭来,树影摆动,忽明忽暗。
苏沫瞪大眼睛心中大骇,咬紧后牙根,死死握着发抖的双手,面上不露声色。
小弟此时伸出小手放在她拳头上,忧心道:“姐?”
大丫慢慢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侧头扯了一下嘴角对弟弟道“姐没事。”
小弟绷着小脸握紧她手道:“姐,你别怕,有人欺负你,我都会帮你打回去,会护好你的!”
小弟一本正经,大丫忍不住捏捏他脸,“好啊,俺就让咱小贤护着。”
小弟取了大名“苏武贤”。
威武的苏武贤立马就羞起来,撒娇道,“姐!”
苏沫笑了笑,又轻呼了口气,振作了一下精神,抱了一下小弟,“走吧,再找些果子就回去。”
这次捉了的兔子野鸡,大丫放在她放活物的背篓里,用三伯娘教的法子拿草绳绑了,打算回去后,卖到镇上去。
又挖了些野菜采了些果子,回到村里将近天黑了。
远远地看到三伯娘正着急地在她家院子门守着。连忙跑过去。
三伯娘见姐弟俩拉着手回来,松了一口气。接过两人的篓筐,一边把兔子、野鸡放到院子里的笼子,一边道,
“可算回来了。这两天先别到后山去,听说有大人上了镇魂寺,村子里今日也来了两拨不相识的人打探消息。不知道会有什么乱子。”
“好的。村子会有威胁吗?”大丫归置着野菜果子。
“不知道,”三伯娘顿了顿手,又状似犹豫地问,“你娘,有找过你俩吗?”
大丫和小弟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三伯娘想了一下,拧着眉头道“如果你娘找你们,要带你们走,千万别应下。先告诉我或者你大伯婆。”
“是俺娘出了状况?”
“欸,不是,是...是你爹。打探的人都问起你爹了。”大丫暗吃一惊,她爹不是死了吗,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
“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是死了的。抚恤那时也发给了你娘。也不知这些人是想打听个什么事情。”
把东西都归置好后,三伯娘又对姐弟俩道,“这些个先不拿到镇上卖。这几日也别到处跑,跟大凤小云就呆家里。明儿我到营里找你三伯,看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