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秦青彻底醒了。
听声音就知道骂她的人是谁。
她不慌不忙坐起身,薄薄的夏凉被滑落,露出光洁的肩头。
电话里的人还在继续:
“你现在是不是还在陆霄家!你给老子赶快滚出来,马上有记者上门堵你,你不要脸,我们纪家还要……”
纪遇自诩风流倜傥,从不说脏话骂人,即使被逼急了也不会有这种粗俗的语言从他嘴里说出来。
昨晚睡太晚,大清早的,还没睡好被一通这样的电话吵醒,秦青的心情差到极点。
不想再被骂,她揉揉眼,果断挂掉电话,顺手将纪遇移出通讯录。
反正已经没有关系了,没必要再听他瞎哔哔。
世界可算安静了。
她呼出一口浊气,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想起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披上晨袍起身洗漱。
陌生的地方,一夜没怎么好好睡,秦青揉着头发下楼去卫生间。
脚点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眼前骤然出现一道身影,心中一惊,还未看清人,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陆霄晨昨晚宿在附近,晨跑回来,正在水台倒水喝,眼角余光瞥见秦青要摔倒,手中的杯子来不及放,甩在吧台上,大跨步过去,捞住人,两人重心不稳原地转了一圈双双摔倒在地。
“嘶~”
脸撞上一堵墙,整个脸颊都震麻了。跟摔在地上差不了多少。
听她叫唤,陆霄仰躺在地上,捧着她的脸问:
“哪里受伤了?”
秦青皱眉揉揉脸,睁开眼,瞧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怎么有种他很紧张的错觉?
她没多想,摇头说没事,从他身上起来坐在旁边地上。
陆霄松了一口气,眼神一扫,瞧见她松松垮垮的衣裳底下一片风景,眼神暗了暗,站起身背着她去找水喝。
等缓过神,秦青撑着地板起身,手却按在一块湿湿的热热的粘稠液体上。
这是……
她缓缓看过去,见灰色的地板上沾了一点红色的血渍。
“你受伤了?”她问。
她看过去,见他手肘下边一点的位置破了口子,还在往下滴血。
站起身,想找药箱帮他处理伤口,可一想,这不是她家。
“有没有药箱,你的手臂需要处理一下。”
人家毕竟是为了救他受得伤,总得尽力帮忙处理一下。
刚才那一杯水全洒了,杯子碎了一地。
他重新倒了一杯水喝下,闻言抬起手臂查看,见还在淌血的手臂,满不在乎说:
“没事。”说完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沾血。这么一点小伤,还不足一提。
“别!”
秦青忙跑过去制止。
“纸巾不是无菌的,不能碰伤口。”
她抓住他的手臂又问:
“没有药箱吗?”
这个地方陆霄也是发现岑秦青离婚后打算住过来,他才搬过来的,哪里就准备了这些东西。
他摇摇头,额头上的碎发垂落下来,软软的,一点不像呼风唤雨的霸总。
秦青想了想,去开冰箱,发现有很多瓶装矿泉水,随手取了一瓶,拽着他进卫生间冲洗伤口。
边冲边问陆霄:
“你的司机在吗?要不让他送你去医院处理一下吧,伤口有点大。”
陆霄瞧着她认真的样子,心头乱哄哄的。
故作高冷:
“没事,小伤。”
秦青抬头看了他一眼。
明明这么大伤口,还说没事。
她想了想,“你等下。”扔下水瓶跑回房间拿手机,买了点消毒用品找了个跑腿送来。
为了防止血继续流,陆霄把手臂举高,坐在沙发上。
看她边走边操作手机,提醒道:
“小心些,别再摔了。”
买好东西,秦青在他旁边的沙发上隔了点距离坐下来。
气氛冷下来,陆霄盯着她看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问她:
“没看新闻?”
秦青紧了紧晨袍,摇摇头。
“我刚醒,没注意,怎么了?”
她想到的是他昨天说的纪泉的股票暴跌的事情。
既然离了婚,有关与纪遇的一切她都不关心了,纪泉的股票是涨是跌,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霄轻笑,朝她搁在腿旁边的手机一抬下巴:
“先打开看看再说。”
反正坐着干等,不如看看手机。
打开新闻,还未点进去,爆点新闻跳出来,上面赫然是一张她仰视陆霄的照片,陆霄也正垂头看她,不过,他的脸做了模糊处理,地点就在这座房子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