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提醒道:“我的一位弟子不知为何失踪,也许路上已有妖魔作祟,章道友切记小心为上。”
章临眯眼盯着桓知衡染上浅浅绯色的耳垂。
桓知衡自小就有一个习惯,一旦说谎就会耳红。
章临瞥过房间里除他以外神色黯淡的三人,合上被风吹得啪嗒作响的花格窗:
“桓尊者也要小心别再丢徒弟了,他们那样爱戴你,在如今的修真界实在不可多得。”
——
不到四天,灵船便载着宁微四人到达天墉城。
降落到城外,桓知衡收回灵船放进储物袋,他们一起走进显出一丝荒凉破败之景的城池。
冷清的街道空空荡荡,唯有红砖青瓦和堆在一起的拥挤摊位,诉说着城池曾经的繁华。
大风一卷,卷落一个摊位上摆放的两三个腐烂糕点,啪叽掉在宁微的长靴旁。
“什么病来势汹汹,能让最重利的商贩都丢下商品不管不问。”
她眉峰紧蹙打量周围,此处应是卖熟食的,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浓的腐臭。
打算步行进城打探情况的桓知衡当机立断改变思路:“先去知县府问清情况再做打算。”
黑云压城不见天日,粘腻闷湿的空气攀爬上裸露的肌肤,宛如被怪物的舌头舔舐。
章临拢了拢衣袖遮住手背,担忧地望了城西一眼,匆匆跟上桓知衡。
走出坊市不远,四人踏进两排密密麻麻的民宅组成的街道,诡异的是民宅无不门窗禁闭,可细看,连最马虎的陆饶都发现许多民宅的窗柩被开了一道缝隙,无数双眼睛透过缝隙向外窥视。
陆饶搓搓起鸡起疙瘩的手臂,企图缓解安静诡异的气氛,高声说:“大家别怕,我们是来自剑宗的修士,是来帮助你们的。”
宁微连忙捂住他的嘴,小声道:“任务中写道,此病恐是妖魔作祟,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刺激它。”
他叫不出名的淡淡清香萦绕在鼻尖,陆饶唰地红脸,心脏砰砰直跳。
“懂了吗?”见陆饶没反应,宁微特意问一遍。
陆饶晕乎乎点头,恍惚间耳边传来程信的调笑:“陆饶你真纯情。”
直接把他惊醒,茫然环顾陌生的环境,身旁有师父、师妹和章师兄,并没有程信的身影。
忽然,凌冽的剑意破空而来,直指他们一行人。
陆饶下意识抱住宁微,把师父挡在身后,凭空召唤出熊熊烈火化身火蛇,瞬间融化寒剑,重伤偷袭的歹人。
“住手!”宁微急忙喊道,陆饶闻声立时收手,停住即将吞噬歹人的火蛇。
而后他被大力推开,茫然地依着惯性后退几步,差点仰倒,屁股摔成几瓣。
宁微疾风般冲到重伤昏迷的歹人身旁,歹人一身黑衣,以黑布覆面。
她扯下歹人罩面的黑布,从小洞天里找出一粒不入品阶的回春丹给歹人喂下去。
陆饶已经自己爬起,与师父一起围上去,见宁微救人的举动不解道:“师妹,你为什么要救偷袭我们的坏人?”
宁微见歹人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放松地吐出一口浊气:“她是凡人。”
陆饶:“?”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刺杀修真者?
“师妹你会不会看错了,书上不是说有些妖邪喜欢附身凡人吗?”
桓知衡在陆饶说出更失礼的话前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书中一句话,现实便是万千变化。陆饶,不要丢弃书,亦不要被书束缚,好好用心、用眼睛观察。”
“是,师父!”
陆饶先是远远打量昏迷的歹人一眼,气息普通,没有妖邪缠身的邪气,又弯腰近距离观测歹人的脸庞,印堂处隐隐发黑似有灾祸降临,但并无妖邪之相。
简而言之,歹人并非妖邪。
那她为何会偷袭他们,明明他们是前来拯救他们的修真者。
陆饶双手抱胸,持续弯腰靠近观察的姿势,百思不得其解。
白纤纤睁眼的刹那,就见到一张放大版的俊脸在她眼前晃荡,皮肤细腻的放佛没有毛孔。
她感觉身体微微发烫,滚烫的热血冲上脸颊,烧得她心痒痒的,像极了在挂满灯笼的长街上,第一次邂逅绚烂烟火时地心荡神摇。
“哎,她醒了。”观测的陆饶第一时间发现她的状况。
白纤纤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然后一巴掌打在陆饶堪称鬼斧神工的俊美脸上:“直勾勾盯着别人看,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被一巴掌打蒙的陆饶:“······”
心好累,他需要宁微师妹的安慰。
眨着双湿漉漉的,小狗般的眼睛,他略带委屈又掺杂了丝倔强地看向宁微。
而后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柔地点在他被打的左脸上,陆饶眼睛闪光地顺着手指看过去,带着淡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