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袖懵懵懂懂点点头,她本也不打算告诉谢大公子,见白夫人又如此郑重的叮嘱,她更加小心的闭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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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徐伶找到林楚意,提出一起去临安。
林楚意没料到徐伶愿意离开徽州的老伙计,选择自己。
徐伶也有私心。其实,她不是想离开徽州的老伙计们,她是想带大家一起走。
徽州不同水路,生意难做,她因为年轻时伤了腿,不便走动。她更不忍看老孙吴姐一大把年纪了,翻山越岭的奔忙。
她想带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但当时是她提议来徽州的,现在又是她提议要走。
且不说老伙计们愿不愿意,徐伶担心就连楚意,也不一定愿意再跟随自己。
林楚意倒觉得可行。
白夫人没出现在她的梦里,应该与这些灾厄无关。她可以跟着白夫人,也愿意跟着她。
至于去哪里,林楚意觉得都一样。
“当初来徽州,事出紧急,得赶快找地方落脚,并不晓得这边生存如此不易,不怪白夫人。”
林楚意安慰她。
白夫人附和道,
“此次去临安,虽然也是全然陌生的地方,虽然也是重新开始,但我年轻时常去临安,熟悉那边的乡土人情,认识不少老乡,甚至说不定当年一艘朋友送的小船还停在桥下。我相信,只会比徽州容易。”
林楚意静听着,心里已经赞成下来。
徐伶却因为孙叔吴嫂,还有些犹豫,
“就是不晓得老孙和阿姐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他们。我一开口,他们两如此重情重义,无论如何也会跟我们走。”
林楚意看得出来,白夫人有孙叔吴嫂的陪伴,是真的开心。她本已起身要离开,认真思索片刻,严肃了神情,
“白夫人,虽然我私心害怕麻烦,也不想和孙叔吴嫂有过多瓜葛,但我希望你能不留遗憾。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徐伶看向林楚意,眼光明明灭灭。
不知从何时起,林楚意已经是她做决定时不可或缺的军师。
“虽然我熟悉临安,但说到底,也还是一无所有,从头开始。我怕不想拖累大家。”
徐伶翻来覆去,做不下决定。
林楚意看了出来,白夫人是在害怕,害怕遭到拒绝。
如今的白夫人,已经远不如从前。缺少了财力的支撑,她很难再底气十足的张罗一切。
白夫人从前就一直依靠财力,对下铁血手腕,对朋友一力包办。所以其实白夫人也很难吧,遭遇这样的变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旁人。
林楚意叹了口气,
“我愿意跟在白夫人身边,绝对不是因为钱财,是因为白夫人热忱、坚强、理解我。我一直说,哪怕一穷二白,我们也可以安安静静活下去。我相信,孙叔吴嫂愿意不远万里来投奔白夫人,也不是因为钱财。财力固然能留住人,却不是留住人的唯一方法。白夫人不如好好同孙叔吴嫂谈谈,莫要因为误会留下遗憾。”
徐伶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羞于林楚意看破自己的小心思,又深深被林楚意打动。
这段时间以来,她总觉得大家是被她拖累,随时都会嫌弃她一穷二白离她而去。
但楚意告诉她,人和人的相处,与钱财无关。
徐伶突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期待感。她目光溶溶的拍了拍林楚意的手,迫不及待走去院里寻到孙叔吴嫂。
孙叔和吴嫂将将上街回来,又是空手而归的一天,两人的神情皆有些落寞。
徐伶兴致冲冲伸手搭上两人的肩膀,
“老孙,阿姐,我们去临安可好。”
“临安?”
孙叔就着袖子擦汗,有些不理解。
“是,临安。徽州水陆不通,生意难做,我实在愧疚留你们在此处受苦。我想带你们去临安,那里有山有水……”
“还有我们停在桥下的乌篷船。”
徐伶话音未落,被吴阿姐打断。
吴阿姐显然已经同意徐伶的安排,笑意盈盈冲徐伶挑挑眉毛,看得徐伶不好意思起来。
“还是……还是看你们的意思,”
徐伶犹豫着缩回勾着两人的手肘,
“我一直拖累你们,也没给你们好日子,你们也不必……也不必答应我。”
吴阿姐拍拍手掌,
“你说什么呢,我放着淮安的安稳日子不开来寻你,难道是为了好日子?”
说着,吴阿姐撸起袖子就要开始打包厅堂里的物什。
见徐伶懵懵的停在原地,她有些好笑,伸手挽着徐伶往厅堂走,
“我的好姐姐,你忘了当时我告诉你我想开脂粉铺子时,你说了什么?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