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先一步从对视中侧开了头,她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红晕,望向宁岚的眼神都变得飘忽不定。
宁岚也分明从里面读出了歉意,心虚以及更多的羞涩,活脱脱少女怀春的样子。
她暗叹一声,没有戳穿小姑娘的心思,而是将目光投向赵吉,转移话题:“赵大哥平日里会做些防护措施吗?”
赵吉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手上的皮肤,他把衣服撩下来盖住手腕,摆了摆手,笑道:“我没那么金贵,哪用得着做那些,过两天它自己就能好。”
芸娘不认同地皱起眉,她的眼底溢满了心疼,语气都有些着急:“赵大哥,你怎能这样不爱惜自己。”
见她如此,这个高大的男人显然有点无措。
他站在摊位后边,抬起手想拍拍芸娘的肩,又想到两人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有所顾忌。那手停留在半空中,最终只得无奈放下。
他不懂该怎么哄姑娘,嘴巴开开合合,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皮糙肉厚,真的。”
芸娘脸上的表情更难过了。
感受到周遭的氛围要朝不太对劲的方向转变,作为这个话题发起者的宁岚决定赶紧弥补一下。
她轻咳一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终于说出来她原先想说的话:“其实我有一个秘方,可以缓解红肿及痒意。”
“生漆疮后,可用杉木汤,紫苏汤或漆姑草汤沐浴,都能有效。赵大哥若信得过我,不妨一试。”
作为一个广泛涉猎但样样不精通的大学生,宁岚曾经对木艺有过兴趣,她也上过学校里的实践课并查了不少有用的资料,如今倒是能派上用场了。
有芸娘在前边站着,赵吉哪儿还敢说一个“不”字,他连声应下:“好,下次我试试。”
芸娘的眼神轻轻一扫,他赶忙改口:“回去就试。”
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自己摊位上摆着的东西,突然福至心灵,临时掌握一个哄人小技巧。
赵吉拿起一块刻着梅花的木牌递到宁岚手边:“宁姑娘帮了我大忙,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剩这做木工的手艺,姑娘如果不嫌弃,就收下吧。”
“赵大哥哪里的话。”宁岚推脱不得,便伸手接了过来。
赵吉又拿起一枚簪子看向芸娘,刚想开口,就被芸娘抢先了:“我什么都没替赵大哥做,这礼物我不能收。”
赵吉一时进退不得,他为难地看了一眼宁岚,希望她能帮忙说两句。宁岚接收到求助信号,一秒上道:“只是一个小忙,赵大哥真是太客气了,送这么多东西。”
“这个簪子可真好看,可惜我不常用,这样,我就擅自做个主,把它转赠给芸娘,赵大哥你看怎么样?”
赵吉连连应声:“我没问题。”
说完两人齐齐看向芸娘。
芸娘明知道他们这是联合起来哄她,但她也不想做那个扫兴的人,便也接了过来。
她的嘴上还说着:“你们啊……”其实眼底已经盛满了笑意,嘴角也弯起好看的弧度。
应是开心的。
时候差不多了,该返程回去了,两个姑娘告别赵吉,原路往回走。
“今年的收成都不太好啊……”路边有两个妇人一边看着摊子,一边随意唠些家常。
“可不是,这天气怪得很,田里那些东西哪儿受得住。”
“诶,邻村阿牛家那个姑娘,你认识吗?”最先开口的那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妇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身边的人。她们丝毫没有当众谈及八卦的尴尬,那声音响得,宁岚离她们还老远就听到了。
“当然认识,之前阿牛不还找人给说亲呢,说是到了年纪了,该找个好人家了。”另一个穿着灰色衣衫的妇人一听有事发生,赶紧把身子凑了过来,想听得更仔细些。
“那都多早之前了。”黑色衣衫的妇人略微压低声线,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早个把月前,那姑娘啊,走了。”
“走了?”另一人满脸震惊,“是……”她指了指天上,对那个字讳莫如深。快过年了,她也不愿祸从口出,招惹到不好的东西。
黑色衣衫的妇人点了点头,表示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是啊,我听说啊,人家都找好了,是那县城里卖盐的,哎哟,听说给了好多彩礼呢,那阿牛也满意得不行啊。”
“那怎么会?”
“谁知道呢,这也没过几天,人就走了。问阿牛咋回事,他也啥都不肯说。”
“哎,可怜那女娃咯,是个命薄的,享不了福啊……”
两个妇人都叹了一口气,空气瞬间沉默下来。
关乎生死的话题,总是沉重的,即使是以八卦调侃的口吻说出,也会被这背后的悲伤与痛苦影响。
停顿一会儿,两人似乎是换了件事聊,在宁岚她们已经离开那附近,还能听见一阵阵的笑声。
从听到刚才的事后,芸娘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