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奖的转盘最终停在装满铜钱的钱袋上。
系统:【恭喜宿主抽中京城宅院的一年租金。】
乍听到京城宅院,杜袅袅还兴奋了一下,以为自己这个非酋终于成了欧皇,哪知后面还有半句。
一年租金啊,也行叭。
杜袅袅:什么样的宅院我都随便租吗?
系统:【不超过系统限定的规格和价格即可。宿主租房时系统会进行判定。】
这样啊。
总归是有地方住,解决了在京城的落脚问题,杜袅袅很快欣然接受了这一结果。
好事连连,心情好,就连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景致都觉得美不胜收。
然而美好总是短暂的,队伍经历两个晴日,迎来了一连四五日的春雨。淅淅沥沥,时疏时密,浇的所有东西都湿漉漉的。马车虽然挡雨,但镖师们都戴着斗篷,披着蓑笠,非常不便,雨大时连道路都看不清。马踩在泥泞的路上,也十分难走,赶路的速度大大降低。
阴寒的天气惹得老太太的劳疾愈发严重,路上又吐了一次血,情势看着怪吓人的。杜袅袅想起《三国演义》里诸葛孔明得的也是这病,多次昏迷吐血,最后一病不起。
她前世未曾经历过这种阵仗,心里便有些惴惴不安,待到第七日,她忍不住提出了离队就医的想法。
领队孙大均道:“离这最近的便是云州,我们正好要路过州府做些补给,顺道送你们过去吧。”
杜袅袅:“多谢领队。”
胡三有皱眉,“云州离汴京尚有不少路程,你们又没人识得路,去了云州,待老太太情况稳定了,再如何去得京城呢?”
杜袅袅想,这确实是个问题,“眼下祖母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再在路途上蹉跎,我怕她身体承受不住,还是转道云州休养些日子,再做打算吧。”
几人合计下来,也只能如此了。
初到云州时,天色已黑,马车轱辘滚在青石板上发出躁动的响声,杜袅袅掀开帷裳往外瞧,只见街道被黑色弥漫,家家户户门户紧闭,街巷分外空旷冷清,仔细听,能听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一队巡逻的军队从马车旁经过,拦住了他们。
“干什么的?”
“回军爷,我们是外地来的商队,运货去京城,途经此处。”
杜袅袅凝神望去,孙大均正跟为首的人交涉。
她低声问道:“大颂不设宵禁,为何此处街上不见行人,却有当兵的巡视。”
“云州自古便是北方军事重地,最北边紧邻羌国,常有羌人混进城中生事,因而这边管的严些。”胡三有用他行镖以来所学不多但勉强够用的见识解释道。
杜袅袅低敛眉目,心道各州各路果然有自己的说道,若非跟镖队一路,怕是要惹出不少幺蛾子。正因如此,她们停留此处后再如何去往京城,怕也得劳一番神思。
巡逻队例行问话后,收了孙大均孝敬的银钱,便给放行了。
众人找了家客栈投宿,次日清晨天刚亮,镖师们便与杜家告别,往京城去了。
天色阴沉,一家人在客栈用过朝食,打探到城中最大的医馆,仁和堂。
从客栈步行过去,杜袅袅一路观赏云州的建筑。不同于此前见过的,这里挨家挨户宅院门口都用大块煤炭垒成一个塔状,窗棂上贴着惟妙惟肖构图生动的剪纸。城中的寺庙、宝塔尤其多,香火鼎盛。集市上出售雕工精美的铜器,热腾腾的羊杂汤,刀削面、莜面之类的小吃。
走了大半个城,总算到了医馆。
老远便看到密集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医馆门口。
人实在太多,杜袅袅一手搀扶祖母,一手牵着妹妹,费了半天劲才挤进大堂。
站在药柜前的伙计被七八个人团团围住,众人七嘴八舌地向他打探哪个大夫现下得空闲,哪个大夫擅长医治什么。
“请问……”大堂乱糟糟的,杜袅袅试图提高声调向伙计询问看病的流程,等了好半天伙计才空下来,上下打量她,“新来的?先交两贯问诊费,去那边排队。”
杜袅袅大惊,在滑县还收的是一贯,到了云州直接翻倍了。“怎么这么贵?”
“嫌贵?那就别看病啊。我们这儿是云州最大的医馆,不缺病人。”伙计说话极为刻薄,一副尖酸得意的神色,“不看的话旁边让让,别挡着我们接待病患。没见人这么多嘛。”
老太太闻言,脸色极差。这屋里本就气闷,便又止不住捂着帕子咳起来。
杜袅袅轻轻抚了抚老太太的背脊,如今看病要紧,她也懒得跟人置气,便掏出两贯钱交了。伙计接过来,仍是鼻孔朝上面无表情地递给她一张小纸条,“去那边排着吧。”
杜袅袅低头一看,这鬼画符都赶上狂草和抽象艺术的结合体了,她翻来倒去的也没看懂上面写的什么。果然从古至今医馆便是聚汇豪放书法大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