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栎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竟然支支吾吾起来:“你怎么…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屠龙谈笑自如道:“老沈递给你家伙的时候,我就在这儿了……”
他其实还听到旁边的人嚼舌根,但他却没有向温栎提起。
百姓向来易被鼓动,他又岂会不知?
何况他也不在乎。
这两日,屠龙其实仍在岳城之内,暗中观察着远北王的部队,发现他们狼狈地离开了岳城后,屠龙才现身在城南外。
温栎却一脸疑惑地盯着屠龙:“那,你也听到那些传言了?”
她始终认为眼前这个男人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见人看不清楚。
温栎想起远北王的部下全是因为在军营内发现了沈府的一颗绣扣,才会前来搜查沈家上下,而屠龙也刚好这么巧,就在同一天清晨离开了沈府……
如果屠兄弟不是心虚遁了,那又是什么呢?
屠龙却扫了一眼温栎,别过脸:“传言?什么传言?今日不是秋拾节吗?你还收不收玉米了?”
“那天,屠兄弟你明明回来了,怎么又不见了?官兵来搜屋子时……你去哪儿了?”
温栎望着屠龙的侧脸,发现他双唇紧闭,脸色却是恣意轻松的模样,并没有作声。
温栎的目光往他和身上移去,停在了腰身处后,又问:“屠兄弟你……你敢不敢让我看看你的腰带?”
“温小兄弟,你在怀疑我?”
屠龙的声音突然变得凛冽起来,如同一股寒风拂过温栎的心头。
温栎愣了片刻,目不斜视地望着他,见屠龙虽未看向她,然而脸上却划过一丝从未曾有过的冷厉。
温栎脱口解释:“我这是在担心你啊!”
她顿了顿,往屠龙身边走了两步,仰着头,双手紧握着镰刀问:“要是……要是屠兄弟是乱民的话……那沈小姐要怎么办?沈大人又要怎么办?”
温栎极力掩饰着她心中的担忧,双眼死死盯着屠龙的腰身处的帛带。
屠龙看了一眼温栎手中的镰刀,叹了口气:“你要不先把这刀放下……”
温栎一愣,看了一眼手中的镰刀,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
随后垂下握着镰刀的手,又道:“屠兄弟,你若当我是兄弟的话,就给我一句实话!”
“我怎么会是乱民?”
屠龙厉声道,微微皱起眉:“温栎,你的脑瓜里一天都想些什么呢?”
说着,屠龙还用手轻叩了一下温栎的头顶,温栎不由自主地抬手遮掩,也正在这时,她忽然垂眼一扫而过屠龙腰间的帛带,发现竟然真缺少了一枚绣扣。
为了确认清楚,温栎快速的出手扯住了他腰间那条帛带。
屠龙见状本能地出手将温栎的手腕擒住:“你做什么?!”
温栎不顾屠龙的阻拦,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指,仔细查看着他身上的那条腰带。
果不其然,屠龙腰带处突兀的空隙,昭示着那里曾经是有一个绣扣。
可现在却缺失了……
温栎不自觉地深吸一口冷气,震惊道:“真、真少了一颗……”
屠龙在握住温栎的手腕时,感受了她的脉搏跳得激烈有力,而温栎为了能看清腰带上是否缺失绣扣,又靠得特别近。
他不由得涨红了脸:“少颗扣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给我的时候就少了!”
听到屠龙语气沉稳又笃定,温栎一怔:“给你的时候就少了?”
她没有松手,仰着头又惊又喜地望着屠龙。
听着温栎又软又细的声音,小脸微红地望着他,屠龙不自觉地避开了视线,“……是、是啊!”
温栎原本拧紧的眉心,顿时松了不少,眼里又露出欣喜的目光,嘴角带着笑意:“照这么说……屠兄弟真不是乱民?”
屠龙虽然没有再看温栎一眼,但他的手仍握着温栎的手腕,感应着她的脉搏。
一时间,屠龙也有些纳闷,他在面对温栎突然靠近时,竟然心也猛然狂跳不已?
虽然他已知晓温栎是女子一名,但照理来说,他洛炎身在王宫之内,见惯了不少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女子。
而温栎平平无奇,何以让他在这刻,心生悸动?
屠龙不愿意承认,厉声回应道:“当然不是!”
温栎彻底松了一口气,笑道:“你不知道,远北王的人来了沈府内院搜查,因为不知道是什么人,将他们的官马放走了,而营里遗留下了一枚纽扣,是沈府独有的……”
“所以呢?”屠龙淡淡应了一声,似乎不想再与温栎继续这个话题。
说着,还不耐烦地睨了温栎一眼:“还收不收玉米了?!”
却在这时,屠龙的目光掠过了温栎的头顶,看向了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