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其心,其心……”
洛维泱目光自洛诚面上轻拂而过。
幽幽问:“其心如何?”
“其心直指至尊之位!”
“砰!”
杯盏被摔落在地。
洛诚嘴唇颤抖,双眼赤红若血。
他闭眼。
半响叹气苦笑:“陛下,世人皆知大宴天子可以无能,可以赢弱,甚至可以是残废,却,不可能是臣。”
“臣的事,您可能只听了先皇说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臣隐忍半载从未对人道过,事到如今,臣也没什么说不出口的了。”
他声音平淡:“当年臣一直追随先帝左右,但先帝为太子时,兄弟中惊才绝艳者太多太多,□□又整日忙着四处征战,无暇顾及,只口中强调正统。时日久了,开始的你争我夺便演变成了真正的弑亲之举。”
“平昌二十年,中秋夜那夜,二皇子派人行刺先帝败露,许是积怨已久,殿前竟当着□□面掏出暗藏的匕首行刺。”
他垂眸,看着手背上的疤痕,笑了笑,眼底黝黑。
“皇兄只对外道,臣为救他,被伤了腿,可实则臣是伤了。”他一顿,又道:“臣是伤了男子立足之根,此生再无恢复之望。”
空荡的大殿,一瞬间寂若无人!
洛维泱一双漂亮的眼睛,也微微瞪大了几许。
平王对先帝多忠心那真是举国皆知。
简直可写一部可歌可泣的血泪史。
自小扶持,而立断腿,不惑杀子,全盛之时释兵权。
这种兄弟情深民间谁不动容?
何况宴国本就征伐立国,推崇吴国昔日遗风。
“此事当年江太医有记档,只皇兄为了维护臣颜面秘而不宣罢了,自然,现臣人已在此,也可找人验明正身。”
他低垂着眼看着地上一脸苍白的“叛徒”,缓缓道:“且本王无子,你说,本王要那野心何用?”
殿内皆是人精,几乎立即便想到,洛诚当年杀子,那可不仅仅是杀子了。
那可以算的上是他唯一子嗣了!
以他功绩,当时求情赦免难,活一命也未可知啊。
毕竟当时先帝定是对他有愧的。
可洛城却杀了,这种忠谁还敢置喙?
洛维泱动容感叹:“皇叔万不可妄自菲薄,您于孤如亲父一般,您说的话孤都信,说什么验不验的,见外了。”
说罢,他转头怒视刺客:“不过一鼠辈耳,竟敢诬陷皇亲,当真猖狂至极,便是抄家灭族也不为过!”
那人一抖,本就惨白的脸更是苍若十月寒霜,嘴唇颤抖,目光闪烁。
“你何故偷看丞相!”
一声怒喝,大家瞬间看向一直充当背景板的何明。
何明跨步向前。
继续喝道:“方才我便一直留意你,自平王说到隐疾你便开始目光闪烁,陛下再说抄家灭族你更控制不住的瞧了丞相两眼,这是何故!”
他看了眼叶韫,又似无限深意的说道:“你说方才说平王非你主子,这样一看,倒是句实话。”
那人面色煞白,慌乱之色一闪而过。
片刻,才似强硬反击:“大人何必胡乱攀咬别人,照您的说法,奴才方才还看了诸位大人,难道都是奴才主子不成?”
何明冷哼一声,垂眼看他如同看垂死挣扎的野狗一般。
何明转身,自衣袖内掏出封信件。
“陛下,自昨日得到消息卑职便连夜带人搜查,不负皇恩,真让臣搜到些许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在叶韫身上停留几瞬,有些迟疑。
“只不过,牵扯之人是,叶相。”
哪怕是心有准备,当何明说出口,众人依旧错愕不已。
除叶韫面上平静,皇帝和平王神色复杂。
其余人等皆目光交错,暗自眼神交流。
叶韫执掌朝堂六年,初时铁血手腕,杀了不少龙子龙孙皇亲贵胄。
她强硬的压弯朝堂上下所有权贵的脊梁,为她臣服。
但无人置喙于她,毕竟之前的大宴早已濒临亡国!
在她之前大宴先是经数年战乱掏去了半个家底,后又被皇子夺位搞得内里四分五裂,可谓千疮百孔!
百姓莫不怨声载道!
而叶韫执掌大宴以来轻赋税,重农耕,聚贤才,尚功勋。
让本濒临衰败的大宴蒸蒸日上,重新站稳强国之位。
叶韫于大宴子民说是至尊不为过。
洛维泱冷笑一声:“真是胆子越发大了,又开始攀咬叶相了,孤倒要看看说的些什么,呈上来。”
洛维泱看了许久。
脸色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越来越难看。
过了会,他放下手里的信,对赵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