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趁着蜡烛还没熄,快些开席吧。”傅欣茹踮着脚,两只手扒着傅桓昱的肩,把他往桌上带。
这么一转,正好碰上从门口进来的傅季,傅欣茹想躲开,傅桓昱偏偏要站着再与傅季闲聊两句。
“皇上,淳安公主。”傅季搭着手行礼。
“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你说你,没事也不早些过来,”
“孙谦将军今日来与我商议新竹之事。”
傅欣茹知道两人要开始聊公事了,面上的尴尬也没了,无趣地拍了皇兄两下,蹦着坐位置上去了。
“你们边吃边说吧,这下子蜡烛真要灭了。”傅桓昱不落座,一大桌子人都只能干站着,都不敢坐下的样子,苏年招呼了一句。
傅桓昱拍了下傅季的肩头,指了指桌子的方向。傅季点头,两人边走边说。
一桌人按次序坐着,苏年边上是她的一儿一女。上次下毒事件后,皇后还在宫里自闭,其余一众妃嫔自然是坐在傅桓昱一边。尴尬的是,傅季作为席上唯二的男性,又为了与傅桓昱谈话方便,就被安排在了傅欣茹的另一边。
苏年还想着要不要给这两人调整位置,过了会就觉得自己似乎是多虑了。除却傅季刚进来那一会,傅欣茹的表情不太自如,后来就恢复如常了,甚至面不改色地叫了句堂哥。
对了,傅季既然是傅桓昱的亲哥哥,那自然也是傅欣茹的亲哥哥。苏年忽然觉得头皮发麻,这亲兄妹,纵是开放在大昭,也是不容许的吧。幸好被她遏制住了,否则岂不是造孽。
羊蝎子都是提前煮熟的,只等着锅开了,熟得快的菜就可以夹着吃了。苏年替傅桓昱调了一碗料,让他沾着吃。
现下现吃的蔬菜,比平时吃的新鲜许多,冬笋爽脆,木耳菜鲜嫩,且这火锅在宫里少见,大家筷子都不停歇,甚至忘了吃边上的炒菜汤羹。
喝了几杯酒,傅桓昱话多了起来,又拉着傅季聊起战事,原本还忧心忡忡,聊着聊着不知从哪来了自信,像是已经打赢了似的。
“此事交给你与孙谦,朕非常放心。”傅桓昱向着傅季举起酒杯,酒斟得有些满,撒在了傅欣茹的羊肉上,傅欣茹的筷子刚抬起,上面就泼上了酒,肉上的调料被浇落了一半。
“皇兄!都说了吃饭别说政事。”傅欣茹嚷着,把羊肉甩到了傅桓昱碗里。
“不就是加了点酒么,腌肉也是要加酒的,是吧母后?你小丫头懂什么。”傅桓昱夹着肉往嘴里放,“好吃着呢。”
“强词夺理。”傅欣茹扭开头不再看他。
烤羊排的盘子扯了,桌上空出来一些位置,正好让人把水果端上来。桌子大,紫云怕远的地方拿着费力,把水果分成一份一份,每个人跟前都放一份。
“皇上是没无花果那份。”苏年提醒了一句。
“太后放心,奴婢记着呢,挨都没挨着。”紫云笑着说,把盘子倾着给苏年看了眼。
傅宝莱原本低着头啃肉串,听到这也抬起头,“哥哥,你可也别吃啊。”
德妃奇怪地问,“怎么,晟王也不能吃无花果?”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傅宝莱解释:“约莫是不能吃的,臣妾与哥哥来京都的路上,途径过什么山……”
“寮山。”傅季提醒。
“对对,那山脚下有个老翁卖这个果子,臣妾从来没见过,就央求哥哥买一个给我。但那果子应该是没熟,味道奇怪极了,臣妾吃了一口,忍着恶心咽下去的。哥哥觉得浪费,纵然难吃也吃了,之后就浑身起疹子,高烧不退,也不知是因为果子没熟的缘故,还是过敏。”
“你身子肯定比晟王弱,你都没出什么事,肯定不是因为没熟。”
“臣妾到了京都,才知道这果子叫无花果,后来吃了成熟的,才知道原来味道挺不错的。”
傅桓昱像找到了同类一般,“朕与你到底是堂兄弟,朕这些兄弟姐妹中,还没有与朕一样无花果过敏的呢。”
苏年对兄弟这次极其敏感,马上扯开话题,“你们快尝尝这柚子,淳安非说味道不好,哀家觉着,就是她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娇惯得很。”
第一个上当的还是单纯的傅欣茹,她马上改口:“我哪有说味道不好了,只是美中不足,美中不足罢了。这柚子还是母后亲自剥的,自然是天下最好吃的柚子。”
听到是太后剥的,众人的注意力马上到了这柚子上,也无人注意无花果了。
但是苏年忽略了一点,对兄弟二字敏感的,不止她一个。
宴会散了,苏年很热情地把人一个个送走,还在门边挥挥手。傅桓昱酒喝得有些多,他想着前段时间与傅季的矛盾,酸楚的情绪全都涌到胸口,竟像孩童一样一路牵着傅季的手,眼睛湿漉漉地对傅季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沈琦君觉得实在有些耽误傅桓昱的形象,让侍卫低着头在两边走。
“蕙嫔,你先回宫,晚了你看,你看看月亮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