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苏年还没搞明白她与自己的瓜葛呢。
“臣妇已经来了好几日了,同伴的夫人们家中都有事。”讲到这,她放低了声音,笑道,“太后也知道,她们家中不止一个女人,离家太久可不知会出什么岔子。”
沈年表示理解,也不再多劝。
“那哥哥呢,他不来了?”
“当然不来了。”
“母亲下午还不是这样说的,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傅宝莱嘟囔着,看了秦江笙一眼,秦江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满的嘟起嘴。
“夫人们也是方才与我商量的。臣妇日后有机会再给太后请安。”
苏年也算看明白了,铭山王妃果然不喜自己。也许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前尘往事,她要是太热情,会显得怪异吧。
于是她也敛了咧着的嘴,端庄地说了几句客套话。
因为急着与沈骁讨论问题,她吃了饭就回屋了。晚上山间的风很冷,秦江笙与沈琦君也与她一道回去了,傅宝莱多日未见任蕊,留下来陪着说说话。
她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儿倒给了沈骁,沈骁纵是再聪明,也不能凭着几十分钟会面中的了了数语,给她分析出因为所以。苏年只好作罢,就算有,也是过去的恩怨,看起来和男女主也没有很大的影响。到时候她完成任务就回去了,让苏瑾年自己跟铭山王妃掰扯去吧。
——
沈琦君从黑夜中睁开眼。她许久未见这样的黑,黑得她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像悬浮于世界之中。
她方才好像梦见了许多,从她家中接到选秀的消息,到她进宫,见到皇上,还有那宫中的一件件事。每件事似乎都发生过,又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更让她觉得古怪的是,这不对劲的人似乎是她。
思绪缓缓回归,她意识到这是在山中。住持节俭,太后嘱咐过下人,遵循这儿的规矩,睡了就把蜡烛都熄了,切不可浪费。
再回忆起梦,却是想不分明了。她觉得有些好笑,梦本就和现实不符,要是相符了,这还能叫梦吧。许是离开皇宫,所以想念皇上了。
不过这梦,倒是让她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
她睡觉一直不太安稳,娘说,想得多的人都是如此。她这一想,就更睡不着了,索性披上外袍出门转转。
在宫中,月亮都是看不分明的,因为屋檐总是很密,城墙总是很高。进宫之后,除非特意登到高处,否则都见不到这么皎洁的月亮。
可惜不是十五,月亮才过半圆。上一次这么认真看月亮,还是在家里。
户部登记秀女名册,只有嫡姐的名字能上名册,她使了些伎俩,让迷信迂腐的父亲写上了她的名字。大计得逞之时,她就是这样看着月亮,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还是幼时那个单纯的小女孩。
像她这样的人,想得到什么东西,只能拼命耍手段,否则就是不遂心地过一辈子。她总是这样告诉自己,然后才能心安理得一些。
“你早些回去,我心慌极了。”
“大半夜的,怎会有旁人。”
沈琦君回忆暂停,睫毛煽动,悄悄将手中烛光微弱的灯笼往草下掩了些。
今儿不睡觉的,似乎不止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