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马上又察觉到了另一桩奇怪的事,傅宝莱为何与铭山王妃关系这么好?
她带入一下自己,丈夫快死了,为了家族兴盛,她必须把私生子领回家。这个私生子聪明伶俐也懂事,她不迁怒与私生子好好相处,做出母慈子孝的模样,苏年勉勉强强能理解。私生子不知从哪捎了个妹妹回来,来历不明非亲非故,她也能欣然接受?
这气度,真非常人能理解的,难怪能忍风流成性的铭山王这么多年。
“太后,这是臣妇的几个好友,都是在京都行商之人。”铭山王妃简单介绍,后面几个女人初初知晓苏年身份时就行过一礼,现在又行一礼。
“这儿不是在皇宫,大家同是礼佛祈福之人,并无身份高低,各位不必多礼。”
众人齐声,“谢太后。”
傅宝莱好不容易找到可以说话的空档,挽着任蕊的手臂问:“母亲,哥哥有一起来吗?好几日没见他了,每次上朝也是匆匆回去。”
“你哥哥上朝又不是见你去的。前几日问他,他说公务繁忙,昨日倒是改口了,说有空就来,但我估计应该是没空的。”
傅宝莱长长地哦了一声,“但我觉得哥哥会来呢,毕竟……我都在这呢。”
任蕊慈爱地刮她的鼻尖。
苏年觉得站在路中间聊天不大方便,想着可以找地方坐着说,这还是第一次登场的新人物,“铭山王妃这是要去佛堂吗?我们可以一道走。”
任蕊往后看了眼,“我们已经去过主殿,打算在山间逛逛,然后尝尝新茶。”
苏年她们去的就是主殿的方向,能与任蕊对上,就说明任蕊是从主殿出来的。苏年暗道自己真是说了蠢话,笑了两声后说:“那王妃自便,晚上一起用晚饭可好,你与宝莱应该也许久不见了。”
太后邀约,怎可拒绝。任蕊不知苏瑾年为何这般,还是答了声是,行礼之后就告退了。
傅宝莱侧了侧头,今日母亲看着有些奇怪,是因为在寺中不能大声么,平时说话都中气十足的呀。
到了傍晚时分,铭山王妃主动送来了请柬,到汝山阁吃晚饭。苏年收到请柬就起身要去,其余几人都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还不走么?”
紫云掩面附耳提醒,“太后,该给小主们整理衣容的时间。”
这几天升温了,一下午都在走路,难免会出汗,自然要简单沐浴后再赴宴。在苏年的意识里,一天洗一次澡已经非常爱干净了,反正吃了饭又会沾上油烟味。饭前洗澡,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苏年默念尊重当地风俗习惯,也去简单洗了个澡,换了里衣。她想着外袍就算了吧,她的衣服都是拖地走的,已经有点脏了,换了又得弄脏一件。但紫云已经替她拿了件干净的放在架子上,她也只能换上。
幸好衣服不用自己洗,按照这样换衣服的频率,也不用做其他事了,整天搁这洗衣服就好了。这衣服又厚又金贵,她还想替宫人省些力气,奈何宫人不给她这机会。
苏年到汝山阁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入席了,大家的表情都还算轻松愉悦,不知道在闲聊些什么。
“等等。”沈骁叫住她,轻声道,“等会你注意一下铭山王妃,不知道你们之前有过什么过节,我们也不知情,不要说奇怪的话,多少小心一点。”
原来沈骁也注意到了,果然不是她的错觉。苏年手背在身后,比了个“OK”,然后坐上大家留给她的主位。
铭山王妃始终看着两人的动作,又移开视线,举起汤碗喝了口,借着手的掩饰讥讽地扯了扯唇角。
这宫里的水还真是养人呢,再脏的东西都能洗得干干净净。一个太后与一个太监,眉来眼去的,真是令人作呕。
“臣妇上次见到太后,都是贺春节的时候了。”
“不是下午刚见过吗?”
“是啊母亲,你忘啦。”傅宝莱附和,然后被铭山王妃瞪了一眼,止了声。
“傅贵人从小在乡野长大,规矩都是近几月临时教的,颇有些尊卑部分,还请太后见谅。”
“傅贵人天真善良,最是难得,哀家很喜欢。”
任蕊本是不想让傅宝莱进宫的,她厌恶那个地方,每次踏入宫门,都觉得心中钝痛,浑浊之气充盈胸腔。但她曾说过,宝莱想做什么都行,只要开心,所以她也开开心心地把她送入宫门。
婢女们都不理解,傅宝莱进宫那天,她为何忧愁得彻夜难安。因为那里权势滔天,一个人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可能只剩下一个躯壳,也可以什么都不剩下。
“铭山王妃明天有什么计划?要是没有,要不要与我们一起游山?”
秦江笙问:“太后,明天不是要听圆慧大师讲解经文么?”
苏年来之前是这么想的,到了这又开始犯懒了,“用了午膳后再听经文也行。”
“不巧了,明天一早臣妇就要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