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阿莱塔回过神来。
大巴堵了,堵在它每天都会开过的必经之路上。前方拉起了一条黄线,只允许行人通过,汽车、摩托等机动车都不能开进去。
“这几天都是这样,”在众人下车时,司机说道,“已经有人发出威胁,说要冲进看守所里了。”
看守所附近有居民区,一些住在附近的人神情自若,已习惯有警方人员在街头执勤的情况,而像阿莱塔一样带着大量神情的也不少,甚至有人拿了根烟上前,和执勤的人攀谈起来。
身着深绿色制服的执勤人员看上去也颇无聊,但并没接过烟,阿莱塔在旁边听了几句,他们也并不说出重要的事情来,哪怕是提及发生在这座城市的连续杀人事件时,也不让愤怒多停留。
晚上还有行程,阿莱塔希望在这个午后了解更多。她曾被说“要是个男的”,但在调查和采访时女性会更为有利,的确,她是容易被轻看的对象,或许要很多年后才能站在和他人同等的平台上,也就是说在无法改变现状的当下,她可以尽情使用性别劣势带来的优势。
“真是可怕……”她感叹道。
旁边的警备人员看了她一眼,说:“是。”
阿莱塔进商店买了瓶水,坐在店外喝了一口。
很快,方才搭话的人重新开口:“你是游客?”
“是啊。”
“就说,我在附近执勤了很多,还从没见过你。”
“你能记住所有人的脸吗?”
“当然不能,”对方耸了耸肩:“但像你这样漂亮的,见过一次我就不会忘。”
在记者的培训课上有相关的话术教学,若是在工作时听到不喜欢的内容,可以直说不喜欢,这样做的结果是获得的情报可能会减少,所以也可以针对他人的态度,进行相应的调整,找到突破口。
显然她已经得到注意了,目前停留在将她当成乐子的阶段,阿莱塔也就装成游客,说她是来当地参加葬礼的,还好嫌疑人已经抓了起来,否则她在晚上可能都出不了门。
“也不全然是这样,”对方说,又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和她讲,最后还是说了,“悲剧不仅发生在夜晚,这座城市里不少街道,适合走近路,平日里也都走惯了,但说实话,谁知道附近楼里住着什么恶魔。”
“那真是太突然了。”阿莱塔回。
她三两句编了她的公寓附近有个鬼屋,实际上里面住着一位发明家,邻居都以为机器声是鬼吼,传得变了味的事。
对方听得笑起来:“是会这样,流浪汉也不少,谁知道其中潜藏着如此恐怖的家伙。”
“但是需要为了他封锁附近的街道吗?”
“你不明白流星街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们和帮派有合作,这也是以防万一,当然,你再往里走就能看到一些队伍了,都是要求将他执行死刑的人,也难道他们不出乱,所以才要一直在这儿守着。”
“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起诉应该还有段时间吧。”
“这是社会关注的一个事件,进程加快也不奇怪。”
“但听说他被抓的时候一直在大喊‘我什么都没做’。”
“为什么要承认?要是我,我肯定会否认到最后,但做过的事就是做过。”对方忽然反应过来:“你来这附近是做什么?”
“看热闹。”阿莱塔知道自己要离开了:“我是一名记者,正在休假中。”
阿莱塔大步离开,想必对方会思索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她要在反应过来质询她前跑掉。
一个就够了,没必要和这些出于工作来到这儿的人纠缠太多,阿莱塔听从对方的意见往里走,若是没有经过方才拉长的警戒线,街区完全是一片静好,摇曳的树木与鸣叫的鸟儿,还有在阳台上晾晒的衣服,所有的都不见异样。
然后整点到了,她忽然听到了人声。
嗡嗡的声响,很快变大,在一条街外,阿莱塔就见到了看守所的尖顶,望远镜显示上面还绕着电线或铁丝类的玩意儿,人们围在外面的道路上,穿过不到十米的巷子,就到处都是在露营的人。
令她惊讶的是,有两拨人在对喊。
“无罪释放!”“无罪释放!”“无罪释放!”
“有罪起诉!”“有罪起诉!”“有罪起诉!”
不仅震天声音叫人震撼,环境仿佛嬉皮士的落脚地,遍地都是帐篷不说,这些人就和呆在自己家里一样睡倒在水泥地面上。
看守所的斜对面原本是个小广场,用于工作人员停车,如今水泄不通。看守所外的五米则直接拉开了大铁门,一看就知道是临时搬过来加的,围着一圈拿着防暴工具的人,阿莱塔忍不住从包里拿出不知道为什么出发度假前还是放进了行李箱的相机,咔咔拍了起来。
“嘿,你在拍什么?让我看看!”一个躺在地上的人对她招了下手。
阿莱塔立刻就被关注到了,好些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