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而冻得僵白。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伸手轻轻按在男人胸口,本以为或许只是残余体温,可她刚放手在他胸膛上不过片刻,顿时又吓得缩了回来。
那副破败身躯,早已没了心跳,微弱的心脉震动她也感知不到。
然而,那躯体却又比正常人还要温热上几分,肌肉紧实有弹性,完全是一副活人相。
“你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她忍不住嘀咕。
云香那怪人怎就偏爱捡些怪人回来,一个装聋作哑,一个颇像个活死人。
然而腹诽归腹诽,她咬咬牙,又试图学云香去扛,哪知看云香扛得轻而易举,她还以为是男人皮肉腐烂掉了,所以较为轻些,没成想她还没将男人腰腹抬起,自己倒先喘不上来气了。
她自问自己幼时便举剑练剑,力气应当也称不上小,难得是那家伙又炼了什么大力神丹,否则怎么力气能这么大?
她疑惑地看向远处的还昏死不醒的人,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
行吧,最好这个人是能就活,否则她埋都不想埋。
“喂,小哑巴,帮我抬一下。”
她冲着又拾了一堆断枝的阿年喊了一声,然而后者头也不抬,认真地烧着火,也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根本不想回应。
宫菱脸色变了又变,在褚桓宗时,身旁总是有人围着,因此她使唤人也使唤惯了,如今碰上这么个眼里只有那云瞎子的“哑巴”,她只能无奈作罢。
许是出了太阳,林中的风也小了许多。阿年很快便将火生了起来,烈火熊熊,将周围空气都烫热了些。
他微微侧头看向云香,那双仿佛未经世事的眼睛不知何时竟变得晦暗,周身的孤僻气息消失,取代的是一股被暗暗隐藏的冷漠疏离,夹着难以察觉的狠厉。
“没想到你还有这般用处。”
少年声音变得比之前沉了许多,看着云香的面孔,话中居然带了寒意。
然而云香毫无意识,面容平静像是睡得安稳,可苍白面色迟迟不见回血,只是在火光照耀下才看上去好些。
宫菱一路将男人慢慢悠悠拖来,累的脸颊绯红,气出如雾。眼看就要到火堆旁了,她憋了口气,猛提一把力就往前拽。
她低着脑袋,拽得用力,身体也前倾得厉害,因此没有注意到前面有人过来,等那口气正憋得上头,脑子微微有些窒息得晕忽,谁知道肩头被人狠狠一撞,顿时脚上一软,好悬趔趄了两步站稳没有摔倒。
“没长眼睛啊?!”火气一时上涌,她破口就骂:“这么宽的地儿,没看到我在这边?”
骂罢,见迟迟没听见一声响,宫菱抬头,正巧对上一双冰冷甚至浮现蔑视的眼,她心中猛地惊住,不由自主地垂了视线。
可转而又觉得奇怪,平常还从未看见这“哑巴”露出这样的神色,莫不是她看错了?
然而她再看向那黑衣少年时,却只能瞧见他已经要走远的背影。
“你去干什么?”
少年不答。
宫菱简直要被气得头晕,但是看着一个昏迷不醒,一个要死不活,最后只能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狠狠跺了一脚。
“我真是欠你们的。”
她将男人一把拖到火堆旁,少年身影已经消失在林中。感受着明火带来的温暖,宫菱舒服得伸展了一下已经要僵直的四肢。
男人被摊放在火堆旁,没过一会儿,腐烂的皮肤边缘忽然冒出了一个个小泡。
宫菱还在火边踱步,脑子里思考着云香之前说过的话,“用黎……黎可治天下奇病……黎……嗯……”
也没人告诉她黎应该怎么用啊?
宫菱翻出包袱里那颗和水球一样的黎,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瞧来瞧去。
这是要喝下去还是外敷?
对这种腐烂到没有心跳的病有效用吗?
她一门心思琢磨着,脚下也没注意,走着走着竟踢到了男人手臂。那只还剩半截皮肉的手臂顿时伸进了火堆之中。这下哪还有心思去研究,宫菱吓得立马将他那只白骨小臂拖了出来。
“啊,好恶心!”
她龇牙咧嘴地将手中的臂膀再次甩开。
只见那伸进火中的小臂骨头和剩余的皮肉并没有被火烫伤,但是那腐烂处的皮肤上却瞬间布满密密麻麻的脓黄色小泡。
宫菱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不愿再看那男人一眼,匆匆忙忙起身就像逃离这块地方,仿佛在躲瘟疫。
可越着急越容易出错,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她竟然直接扑倒在男人身上,手中黎也一时没拿稳,落在他胸口。
与此同时另一边,少年行至一处略为空旷的林下。此处静谧,没有生物到来过的迹象,且离云香她们那边有些许距离。
少年抬头看向天空,脸上原本的少年气不复存在,面容间的冷傲越发明显,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