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瑶的温声话语,阮明琅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她在担忧,她怕她还未到终选便被人害得离宫无缘终选,她怕她进不了宫还需要爹娘为了她的婚事奔走为了她的婚事担忧,她怕她在宫里小心翼翼却还连累了家人。
尽管过去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临到头还是惶恐不安。
那是宣都的皇宫啊,住着这大宣朝的主子,是这天下最富贵也最勾心斗角的地方。
“琅儿,路很艰难,你要自己走,但不要怕,娘还在,你父亲还在,你兄长和弟弟也在,我们都在,不怕阿。”
周瑶只觉得她心头堵得慌,明明,她在过来时已经说好不哭的,可眼睛还是酸涩的很,似乎有泪水想要喷涌而出。
那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若不是这侯府也是个吃人的地方,若不是碍着孝道不能立刻就脱离侯府,她怎么舍得把她的女儿送进宫里。
这一晚上,周瑶与阮明琅一起睡的。屋外还下着鹅毛大雪,洁白又温柔的月光照在沁玉院,似在抚慰。
第二日,阮明琅起身收拾好东西,与周瑶一起来到萧宁侯府的大门处。
此时,萧宁侯府众人也都到了大门处。
老夫人笑的眼周的褶子都起了好几层,“五姐儿,马车已经备好了,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
“回祖母,东西都备好了。”阮明琅福身回道。
然后又望向自己父亲处,父亲,兄长和幼弟皆望着她,目中皆是担忧。
阮明琅朝他们微微一笑,行了颔首礼便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看看,这马车上是萧宁侯府的标徽,这里面估计也是秀女。”
“萧宁侯府?好像也不怎么出名,没有国公府好。”
“今年的秀女多的很,这萧宁侯府的秀女是谁?从前没听说过。”
“这都是大家闺秀,我们平民百姓如何能知晓。”
“说起这秀女,这宣都中,我倒是听说忠勇侯府的秀女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切,我怎么记得忠勇侯府的原配没有嫡女,现在那个,不会就是十年前那个小妾上位的那个吧?”
“估计是,十年前忠勇侯宠妻灭妾可是当时的一大乐子呢。”
“这萧宁侯府的马车看起来不如刚才经过的靖山伯府的好。”
“靖山伯如今是朝中新贵,就这一代才成为勋贵,如今可劲儿往勋贵的圈子里边凑,那马车可不就是奢华嘛。”
今日是第一批秀女初选的日子,阮明琅端坐在马车中,听着外面传来的细细碎语。
“似乎听到他们在说忠勇侯府的那位秀女?”阮明琅听不清切,只略略听到几个字眼。
青竹回答道:“应该是,那忠勇侯府的那位也在秀女名单上。”
“姐儿,那个秀女可不简单,看她亲生母亲便可知道了,那可是能让一位侯爷除贱籍扶平妻,活活气死原配又扶为正室的女子。”青夏担忧的说道。
没办法,即使那时候她们也还小,但当初实在闹的太大了。
阮明琅轻笑,“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其他秀女自然会想要第一局就把她踢出去,更何况,陛下也绝不会要这样的女子入宫的。”
那个忠勇侯府竟然也敢让那个贱籍女子所出的女儿来选秀,看来如今的那个正室也是野心勃勃啊,就看她女儿的手段能不能撑得起她的野心了,只希望那忠勇侯府不要后悔罢。
娶妻当娶贤,就那个作恶多端的女子也配成为正室。侵占城外平民良田,欺诈城内商铺欲低价购买商铺,还教唆忠勇侯虐待嫡妻嫡子,害得嫡子惨死,嫡妻活活气死,也活活气死了忠勇侯府的老夫人。
看来,曾经那个忠勇侯府要彻底没落了。在过去的忠义侯府,那可是能媲美国公府的存在,如今,不过才两代,便没落的连萧宁侯府都不如。
马车来到皇宫的宣武门前,马车不能进皇宫,秀女可以在马车上等待,待查验秀女名册后便自己拿着包裹跟随宫人前往初选的地方。待初选过了便直接留在宫中十日,待十日后陛下进行殿选。
阮明琅在马车上等待了近两刻钟,这才到了她。
“劳烦这位姐姐了,我家姐儿是萧宁侯府的秀女。”
青夏率先出了马车,扬起一张笑脸道,还不忘借着袖子塞了个荷包。
那宫人嗯了声,语气温柔了不少,“让你家姐儿出来,我需仔细核对。”
阮明琅这才在青竹的搀扶下出了马车。
那宫女问了姓名和出身,见答得利落,这才放下心,又翻出萧宁侯府的秀女名单,上面画着阮明琅的小像,见有八九分相似这才放下心来。
“好了,阮秀女,拿着包裹跟我走罢,先如今进行初选,你家的马车可以驶到另一边候着,初选不过的会送出来,两个时辰后若没有你的消息,你家的马车便可自行离开了。”宫女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