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琅沉思,“倒也正常,五年才等来的一次选秀,虽说规定嫡女,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庶女也能成为嫡女,多的是人想要一步登天。”
“正是,琅儿,估计今年选秀不太平,你小心些,无事便不要出门了。”阮程沉声道。
“夫君说的是,琅儿已经是待选秀女了,便就过几天与我们一同回一趟我娘家,当天去当天回。”
周瑶心里也担忧会出什么意外,虽然她的女儿甚少出门,外边也没几个认识她的女儿,可若是有那宁可杀错也不放过之人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爹爹娘亲,放心吧,我省得。”
“是呀是呀,姐姐可聪明了。”阮长煜坐在椅子上晃荡着双腿。
“你还好意思说,坐无坐姿,你给我坐好。”阮明琅拧着阮长煜的耳朵。
阮长煜顿时龇牙咧嘴,“疼,姐,煜儿错了。”
周瑶叹息道:“快别招你姐了,你姐如今忙着呢,若是你姐真的入宫了,那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什么?”阮长煜吃惊,“为什么入宫后不能见面了,大姐姐不是经常回来吗?”
阮长煜不解,在他的心中,姐姐入宫就是嫁去宫里面,但也是嫁人,大姐姐也嫁人了,但是也经常回侯府找祖母和大伯母。
“那姐姐,只能选择入宫吗?”阮长煜有些茫然。
虽然姐姐经常拧他耳朵,可是他已经习惯了姐姐对他耳提面命,还习惯了被拧耳朵了。他宁愿被多拧几百次几千次耳朵都不想再也见不到姐姐。
“长煜啊,对你姐姐来说,入宫是最好的出路,你想想,在族学,夫子最看重谁?”阮程问道。
阮长煜想也不想就道:“二叔家的七哥哥和四叔家的九弟弟。”
“有时候,我的功课做的比七哥哥和九弟弟还要好,但夫子并不经常夸赞我,反而鼓励他们二人下次争取超越我。”阮长煜低声说着。
虽然他如今才九岁,但也渐渐明白了他们家在侯府中的地位。
“那如今呢?”
阮长煜歪头道:“好像是选秀的消息出来后,族学的夫子就变得待我很好了。”
说到后面,阮长煜低下了头,他不是傻子,开蒙四年有余,他也渐渐懂了许多道理。如今家里在侯府里边的待遇好了就是因为侯府里唯一的秀女是他的亲姐姐。
阮程语重心长的道:“长煜,你现在虽还小,但有些道理你要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改变原先对你的态度,这都是因为有利可图。”
“长煜知道了。”阮长煜低头道。
眼泪却一点一滴的掉了下来,氤氲在地毯上。
“所以,姐姐才需要去选秀对吗?如果选不上,侯府就会像买卖一样把姐姐嫁出去对吗?”
周瑶摸着小儿子的头发,轻轻把他揽在怀里,“是,所以,长煜,你要懂事,知道吗?”
阮长煜鼓着腮帮子,“长煜本来就很懂事,不过,以后长煜会更懂事的,长煜以后也会像爹爹和哥哥一样,成为姐姐的依靠。”
“好,长煜长大了。”
周瑶心头一酸,然后又是一热,眼泪含在眼眶中,不敢眨眼让眼泪落下。
随着天景八年的到来,自二月过后,一辆辆搭载着外地秀女的马车驶入这繁华的宣都。
负责选秀的礼部也安排了别院特意给在京中无落脚之处的外地秀女,毕竟这宣都的内城寸土寸金。
但秀女实在太多了,即使有了名册,但安排也难免出错,于是事情最后落到了最下面的人身上,他们也只能叹息着补救。
但秀女之间本就是竞争关系,难免有矛盾。
阮明琅坐在塌上,看着面前的纸张。
里面记着这一个月来,秀女们所居的别院中发生的大事。
虽然捂的紧,但多的是人想要打听,于是便有消息传出来了。
周瑶也在塌上的另一旁坐着。
“琅儿,你仔细看看,可看出什么门道来?”
阮明琅捏着纸张,摇摇头道:
“这外地来的秀女虽听说不乏有仙姿玉色的秀女,但人云亦云。这众多秀女哪位不出色。且她们居于这宫中别院,不收敛自身,反而开始勾心斗角,恐怕难以出头。但这里面也是少数,看这消息,大多数秀女还是懂得谨慎小心的。”
然后话音一转,“我瞧着,这岸怀郡守之女,看起来倒是个颇有心机之人,虽表面上看不出来,但与她同住一院的有四位秀女,一位相貌相对平平,一位相貌出众的已经因为风疹被移了出去,秀女名单也被划了,还有一位与其他秀女打殴,怕也是毁了,剩下一位一直窝在屋子里边,看不出什么,要么是明哲保身,不愿掺和,要么心机深沉,暗中或许有她的挑拨。”
周瑶满意的点点头,“是极,琅儿,你可记住,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