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刀的李瑾华。
魏淳漫不经心地说:“你别看小武现在刀法练得花里胡哨的,初入军营那会儿,可比羊圈里养的那羊崽子还要瘦弱呢。”
周言只是看了一眼魏淳,并未说话,却也没有走开。
魏淳倒像是来了兴致,继续道:“小武那会儿,不论是基础体能还是弓马骑射,次次都是倒数。与军中其它兄弟比试较量也是屡占下风,时常被人嘲笑。”
“后来小武便执着于练刀,虽然底子极差,但胜在悟性高和那股不服输的倔劲儿。都说勤能补拙,别人训练了一天累得倒头就睡,而他却还能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在夜里多练些时辰。”
周言不动声色,静看着远处练刀的李瑾华,不知在想些什么。
魏淳还在继续:“有一阵儿啊,营中不少兄弟争相效仿,军中风气一下都激奋上进了许多。但多数也是新奇数日便坚持不下去了,只有小武,一直雷打不动地坚持着。”
入夜,帐内烛火明亮。
山水立屏后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热气腾腾的浴桶里,皮肤白净的男子正哼着轻快小调,仰起脖颈尽情地搓澡。
忽而闪过的劲风将帐内的烛火带得微微摇曳,轻快的小调声戛然而止,浴桶里的魏淳似是察觉有异,迅速裹好了衣衫,谨慎地走出立屏外。
帐内一切如常,并无异常,这种神神叨叨的状况近来已经出现过好几次了,魏淳锁着眉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又是错觉?”
第二日午饭的时候,李瑾华与魏淳同周言坐在一起。
按魏淳的说法就是,周言此人少言寡语不擅交流,长此以往容易被人孤立,形成心结缺陷,所以每每吃饭时魏淳总会拉着李瑾华同周言坐在一起。
李瑾华素来随意,倒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心中隐隐觉得,周言此人并非是大家所看到的这般简单。
“小武,”魏淳目光呆滞,望着眼前香味飘散的饭菜提不起一点食欲,精神不振道:“今晚一起洗澡吧。”
“噗!”李瑾华一口饭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瞪大眼睛诧异地看向魏淳,“你最近都无端生出些什么癖好?”
魏淳似是才回了神,辩解道:“我近几日……夜里老觉得有人跟踪,但回头却发现根本没人。”
李瑾华倒是不以为意,擦了擦嘴道:“是最近伙房太累,以致你出现幻觉了?”
魏淳摇了摇头,一想起昨晚,心中便不由地生出恐慌感来,“更为过分的是,我昨夜沐浴的时候,也总感觉有人在偷看。”
“你说……不会是军中有人贪图我这绝世姿色吧?”
此言一出,一直默默在旁边吃饭的周言突然被呛得连连咳嗽,李瑾华与魏淳一起向他看去。
“没事吧?”李瑾华偏头询问。
连着咳嗽了好几下,周言才终于止住,整个人耳根连带着脖颈都已红透。
“没事。”周言被呛到声音发哑,抬眼看向魏淳时,神色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忙低下头,掩嘴微微余咳着。
李瑾华叮嘱道:“慢点吃,别着急。”
周言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李瑾华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对魏淳道:“树都知道要皮,偏偏有些人呢是不要脸的,看来病得不轻,是该找孙军医好好给你瞧瞧了。”
只是拌嘴的两人都不曾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周言,那低垂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