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顾南钰这几日肯定还没消气,李瑾华和魏淳都不想往他跟前凑,二人将对方的这点小心思看得心知肚明。
魏淳当即表示拒绝:“我不去。”
“哎哟~”李瑾华立即捂着腹部痛吟起来,朝魏淳连连摆手,“我这突然腹疼,去不了,去不了。”
又来这套?
魏淳瞪大了眼睛。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李瑾华便眼疾手快地将食盒往他手中一塞,拔腿跑开了,“魏兄,我腹疼,先走为上。”
魏淳绝望的声音在李瑾华身后拖得很长,“你我兄弟缘尽于此~”
帅帐内,顾南钰尝了一口面,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五味陈杂,熟中夹生。
他握筷的手顿住,微微蹙眉看向站在一旁的魏淳,疑道:“这面谁煮的?”
“小武煮的,”魏淳愣了愣,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他这是对我有何不满吗?”
魏淳上前一看,好家伙,面条截断处还能瞧见白色的夹生。心中暗道,这小子这是存心要害我啊,怪不得他自己坚决不送过来。
魏淳轻咳了一声,胡诌八扯道:“小武说,他去伙房这些时日经过深刻反思,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亲自给你煮了碗面条表示感谢。”
顾南钰面色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你确定这不是刻意报复?”
“都说君子远庖厨,可能……小武煮面条的功夫,确实也就这样了。”魏淳干笑了两声,心中直呼编不下去了。
沉沉的夜色中,星月稀疏,虫蚁低鸣。
帐内通铺上的其余人早已熟睡,鼾声四起。周言侧身而卧,摩挲着手里的精致锦盒,临行时李霖华的叮嘱仍在他的脑中盘桓——切记,此事关系瑾儿声名清誉,你此次前去暗中查寻,不得走漏半点消息。
近来朝中局势动荡,太子殿下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如若在军中明示自己为太子近侍的身份,有心之人定会拿此事大做文章,届时,指责太子殿下私自遣人笼络边境将领的奏折,便会堆满陛下的案头。
而长离军这边定会疑忌太子殿下突然遣人来此,是否别有目的,从而处处防范着自己。
依太子殿下之言,四公主就在这长离军中,能在军中隐藏女子身份不被发现,本事属实不小。自己来此数日,竟也没查到半点线索。
同四公主年纪相仿,且生活习惯异于常人的,无非也就那几人……
周言眸光一动,将手中的锦盒收好,悄然起身出了帐外。
李瑾华忙完回来回到帐内,一掀帘,便看见魏淳坐在案几前百无聊赖地等着。
魏淳不满地抱怨了一声:“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李瑾华问道,余光瞥见一旁的案几上有一柄模样崭新的刀,刀鞘用檀木打造,素面无纹,看起来简洁大气,李瑾华整个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那把刀勾了过去,“这是?”
魏淳双手抱臂,悠然地看着李瑾华,笑道:“给你的。”
“给我的?”李瑾华讶异的神色中带着几分喜悦。
魏淳这个资深描饼大师,前两日声称要重新给自己寻把称手的武器,李瑾华也只是过耳便罢,并未当回事儿。不成想这次的饼,竟这么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眼前,心中对魏淳的义气值瞬时狂增一万点。
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拿起,在手中掂了一下,缓缓拔刀出鞘,眼睛瞬时亮了起来,像看一件稀世珍宝般细细欣赏着。
刀身三尺有二,刃直且窄,通体莹白透亮,散发着清冷的寒芒。李瑾华一眼便喜欢至极,忍不住当即挥试了几下。
之前被裴方斩断的那把是军中将士寻常的配刀,宽且厚重。李瑾华看着手里的刀,脸上溢满了喜悦,不禁赞道:“比之前那把还要轻快称手。”
魏淳笑看着李瑾华,面上有着明显的得意,“这可是上乘玄铁,特意让军中上好的军匠精锻成了这刀,削铁如泥。”
李瑾华随即冷静了几分,疑问道:“这么好的刀,真舍得给我?”
魏淳没有片刻犹豫,笑道:“当然了。”
“绝不反悔?”
魏淳:“不反悔。”
李瑾华这才放下心来,整个人笑得简直合不拢嘴,一脸诚意道:“多谢魏兄!”
“这要谢——”魏淳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要谢我了。”
李瑾华点了点头,沉浸在拥有新宠的喜悦中。
“如此莹白透亮……”她思索了一下,道:“不如就叫它寒霜吧。”
“好名字。”
于是,在接下来的几日里,都能看到李瑾华在午后忙完之余,兴致勃勃地在伙房的院落里练刀。
魏淳双手环臂,倚在伙房的门框边看着眼前两人,一个劈柴,一个练刀。
周言将晚上要用的柴火劈完后,来到水缸前打水净手,下意识地看了看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