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车夫连声应是,朝李瑾华揖礼致谢,“多谢公子。”
待马匹平静下来,李瑾华放开缰绳,拍了拍手,这才觉得双手掌间的勒痕生疼,脚底快要擦出火花似的散发着余热。
车夫拉着缰绳,向指责的人群频频躬身致歉。
“让开!让开!”一队官兵低喝着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向里走来,前来查看引起躁动的源头。
李瑾华自知重任在身,不欲这般招摇,更不欲与西昭的官府扯上什么干系,便趁着车夫被围在中间连连赔礼的时候,挤进人群消失不见了。
夜色下,街上的繁华更盛。
客栈的房间里烛火明亮,李瑾华的刀安静地摆放在桌案上。严良众人围着桌案站了一圈,盯着案上展开的一张小小舆图,低声讨论着。
李瑾华问道:“路线都摸清楚了吗?”
“摸清楚了。”众人看向李瑾华,点头回应。
“城门那边呢?”
严良道:“子时过后会有一轮换岗,直到天明。”
李瑾华垂眸细想了一瞬,确认没有遗漏之处后,才叮嘱道:“今日上元,涂州城内必定鱼龙混杂,暗流涌动,兄弟们都放机灵点。”
“是!”众人齐齐应声。
李瑾华让人收起桌案上的舆图,心中一定,道:“筹备了这么些时日,就看今夜了!”
深夜已至,街上的繁华渐渐散去,城西的街道在月色下显得分外冷清。
月色下,李瑾华带着几名黑衣蒙面将士悄无声息地朝染坊的墙头摸近。
“武大哥!”
突然传来的声音将几人吓了一跳,待李瑾华辨清声音所在的位置时,才发现了不知何时躲在枣树下的小磊。
“你来做什么?”李瑾华压低了声音,黑巾下的声音有些沉闷,“赶紧离开。”
“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小磊请求道。
“不行!”李瑾华想也没想,一口拒绝道:“你不会功夫,真动起手来没人顾得上你,快走!”
小磊坚持道:“我不走!”
“必须走!”
“我不走!”小磊很是执拗,场面僵持不下。
“你……!”李瑾华无言片刻,照这样下去,怕是不用等翻墙入院,人家闻声直接过来开门好了!
李瑾华向四周遭扫了一眼,不得不让步道:“你可以在这里待着,但不许入内,一旦打起来你什么都别管,赶紧跑,知道吗?”
小磊想了想,点头应道。“好。”
李瑾华对身后的将士们点头示意,自己率先掠上了墙头。
院内晾晒的染布在夜风中飘曳,如鬼魅残影,带得竹架也发出了细微的“吱吱”声。李瑾华飞身掠进院内,随行的几名将士也紧随其后,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
夜风仍带着丝丝寒意,院内清冷寂静,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亮灯,全然没了之前那般划拳吃酒的嘈杂。
李瑾华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她脚步一顿,抬手制止了身后几人继续前行。
“怎么了?”身旁一名将士好奇问道。
“不对……”直觉告诉自己,不对劲!李瑾华目不转睛地盯着院内扫视了一圈,心中一凛。
“撤!”
“你觉得你还能走得掉吗?!”
一个男子成竹在胸的声音从漆黑的屋内传出。
月色笼罩着院落,影影绰绰间,随行的将士们纷纷拔剑,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李瑾华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源头,拇指悄然抵在了刀柄上。
突然,眼前的屋门大开,屋内烛光“噌”地亮了起来,晃花了众人尚来不及适应的眼睛。
屋里霎时冲出数十名手持利剑之人,将李瑾华几人团团围住。与此同时,院墙外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数十个熊熊燃烧的火把便在院墙上立了起来。
火光明亮,顿时将院内的情况照得一清二楚,也让李瑾华众人将自己身处的情况看了个明白。
院墙上的人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持刀,沿着院墙围了个水泄不通,如一群饥饿的野兽般,目光死死锁定着院内令人垂涎的猎物。
“哐”的一声,染坊那斑驳老旧的大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几名手持利剑的人从门外冲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人,正是昨晚李瑾华夜探染坊时,脚踩条凳与人呼喝划拳的那人。
下一眼,李瑾华便不出意料的瞧见小磊被人推搡着,不情不愿地走了进来。
小磊颤抖着声音,惊慌地朝李瑾华唤了一声,“武大哥!”
一个棕色长袍的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越过门口那些持剑之人,站在了最前面。这人身形高瘦干练,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那双细狭的眼睛里闪烁着渗人的精光。
李瑾华打量了一圈院里院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