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磊那里离开后,李瑾华并未回客栈休息,而是立即去找严良众人,秉烛部署了上元夜的行动计划。直到天色将明时,才带着一身倦意回到客栈休息。
待再次醒来时,已近黄昏。
李瑾华简单收拾一番后,便去找严良众人汇合。
上元佳节,华灯初上。
人流在欢乐的喧闹声中缓缓涌动,李瑾华沿着长街边走边逛,看着这与益都城相差无几的街市,似乎这一瞬间,竟有些想念益都城了。
她已经好几年不曾回过益都,益都城的上元花灯是否也如从前一般绚丽多彩,又或是更加璀璨呢?
随着夜幕降临,街市上人流渐增,又陆续展开了许多乐舞杂耍,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拍掌叫好,颇为热闹。
纵是李瑾华,幼时出宫赏玩的机会也极少,更勿说从军之后。到底还是个孩子心性的少年人,看着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杂耍,李瑾华心中也甚是好奇,欣喜地观赏了一路,偶有出彩之处也会跟着拊掌称好。
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在喧闹中隐隐传来,人群闻声望去,只见一支游行的队伍正从街市的尽头缓缓行来,犹如一把迎面而来的利刃,将街市上摩肩接踵的人群从中劈开,分散到了两边。
李瑾华也跟随人潮礼让到了街市的一侧,伸着脖颈远远朝游行的队伍眺望着。
整个游行的队伍都穿着统一的服饰,缓缓朝街市中央行来。队伍中间是一辆四匹马拉动的大型木车,木车上敲锣擂鼓,舞姿灵动,有一服饰奇特之人手持沾取圣水的嫩枝,向观望的人群轻洒福泽。
人们笑容洋溢,沉浸在这喜庆的欢声中,以祈求年年风调雨顺,平安顺遂。
李瑾华目光一直追随着游行的队伍远去,直至队伍淹没在街道尽头的人群中。
喧闹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马啼嘶鸣,紧接着,身后的人群便传出了连连惊叫,夹杂着一个男子急切的大喊声,“让开!”
“快让开!”
“马惊了!”
李瑾华回身看去,只见一辆失控的马车从街市中横冲直撞而来,马儿鼻喷粗气,鬃毛飞扬。车夫站在马车上拼命拉扯着缰绳,试图让受惊狂奔的马停下来。
但根本控制不住!
街市上霎时炸开了锅,人群惊叫着向街市的两旁躲避,一片混乱。
“小姐!”
身侧响起一个女子急促又慌张的喊声,李瑾华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女子焦急的看向几步之遥的街市中央,观其模样穿扮,倒像是某个高门富户家的侍女。
沿着侍女的视线看去,李瑾华瞧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姣丽少女正在街市中央,提步欲朝街市的对面走去。
“让开!”车夫大喊着。
少女闻声看去,映入她黑眸中的,是一辆朝着她直冲而来的马车。
车夫朝着少女竭力大喊,“快让开!”
马车狂奔而来,近在咫尺。
生死片刻间,李瑾华无暇顾及其它,几步掠至少女跟前,将她一把揽过,在千钧之际与狂奔的马车旋身擦过,惊险地避开了。
李瑾华身姿翩然,利落地将人带至一旁的街侧。少女秀发翻飞,一双黑亮眼睛怔愣地望着眼前从天而降的俊秀少年。
待站定后,李瑾华扫了一眼飞驰而过的马车,对少女问道:“没事吧?”
马车仍在狂奔不止,吓得街上的游人惊叫逃窜。
听见李瑾华的声音,少女终于在惊魂未定之余回神,柔声答道:“没、没事,多谢公……”
少女话未说完,李瑾华便健步如飞,朝马车追了上去,独留少女呆愣在原地。
“小姐!您没事吧?可有伤到哪里?”侍女急忙奔到少女跟前,关切询问,若是眼前这位主子损伤毫发,自己就是有八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我没事。”裴芸回道,目光却紧紧追寻着李瑾华离去的方向。
“刚刚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侍女的声音还在耳边继续,可裴芸已全然听不进了,一想到少年刚才那衣袂翻飞的模样,脸颊不知不觉间染上了些许霞色。
李瑾华疾步追上了马车,与马头齐驱并进。她将刀别在腰间后,找准时机一把拉住马颈上的缰绳,同时脚下摆开架势,扎稳步伐,将手中缰绳用尽全力勒住。
马匹猛然受阻,顿时怒目圆睁,昂首嘶鸣,将李瑾华强行向前拖行了数步后,才终于缓冲被逼停下来。
车夫一个踉跄从马车上摔下,忍着疼痛连忙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拍掉身上的灰尘,躬身对李瑾华连连致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围观的人群聚集上来,有的在拍手称赞李瑾华的仗义之举,也有的出口指责车夫的不是,顿时一片闹嚷。
马儿喘着粗气,在原地不安地抬蹄踩踏,李瑾华一边安抚着马,一边对车夫道:“不必客气,只是以后驾车多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