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茹对此感到惊讶,她没想到墨桉白这样好说话,不禁对他滋生一丝好感。
“谢公子善意。”
“雪茹斗胆问一句,不知公子,所去何处,所寻何人?”她坐在石凳。
墨桉白抿了抿唇,浅笑道:“不瞒姑娘,前路迷茫,不知何处是归途,亦不知何人是双亲。”
“师父曾告诉我,捡到我时,就是个襁褓里的婴儿。他不能养育我,便将我交给一个妇人。可从我有记忆起,就在山上,和三水他们一同度日,没见过什么妇人,更别提亲人。若非师父命我等下山,不管出于何因让他们丢下我们,其实我们根本不想寻亲,游山玩水也好,相依为命也罢,只要能和伙伴同生同死,足矣。”
陈雪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不行,祝福亦不妥,只能静静坐着。看他的背影,竟让她觉得心里淌过一丝苦楚。
与此同时,康府的仆人在抓贼,而云净舒慌里慌张的在康府上下逃窜。
仆人不长眼,误把她当成贼,搞得跟她多稀罕似的。
寄人篱下就是这样没劲。
云净舒随便推开一扇门藏进去,一股墨香扑鼻而来,应该是一间书房,她抹黑躲到柜子里,留出一条小缝观察外头景象。
抓贼声渐渐消停,推门声倒是近在眼前。
一个黑衣蒙面人和她共处一室。
那人个头矮小,腰背佝偻,体态轻盈,鬼鬼祟祟的躲到书桌下面。
怕是遇到了真的贼。
云净舒大气不敢喘一声,双手死死的捂住嘴,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杀人灭口。
只是那个人,看着有点眼熟。
这时,康员外将书房的灯芯点燃,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古书背对她而立。
云净舒眼中仅存的一抹光亮忽然间被一道黑影挡住。
黑衣人扬起一只臂,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康员外转过身时,匕首直接插入他的心脏,一下两下三下,直到她亲眼看着康员外停了呼吸。
她脑子懵了。
一时竟分不清是幕布还是现实。
系统开始倒计时。
这一次时间格外久。
云净舒纠结得不行,不会武功出去岂不是送死,不出去又会白白葬送一条生命。
这道选择题太难了。
她心想:两个人还打不过一个人吗。
就算我和康员外都是麻瓜,我俩齐心协力,还斗不过一个两鬓发白的老头儿嘛。
不管了,我可是赏金猎人。
听见康员外的求救声,云净舒正义鼎然地踹开柜子门,一脚踹在黑衣人的屁股上。
黑衣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云净舒挡在康员外的身前,眼疾手快地拿起桌上烛台,“别过来啊,我狠起来,直接把这个甩你身上,让你死无全尸。”
她以为黑衣人会吓得丢刀而去,没曾想他把面罩取了下来,而此人正是康府老管家秋杨。
云净舒眉头一蹙:“什么意思?”
秋杨弃了刀,笑道:“云堂主莫生气,这是我家老爷和你演着玩呢。”
堂主?
她暴露了么。
“你查我?”
“是我家老爷要求的。为了试探云堂主究竟是好是坏,演的一出戏罢了。只因云堂主的名号,我家老爷早有耳闻。”
“适才见你在晚膳时,问及仪容皇后一事,所以老爷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特命小的借此一试,绝无其他意思。”
“试的如何?”云净舒抱着双臂,脸色不悦,“我是一个好人么?”
“比好字更甚一筹,为善。”秋杨溜须拍马道。
打一巴掌给一甜枣。
云净舒“切”了一声,不留情面道:“我不吃这一套。既然知道我是好人,那你就告诉我,仪容皇后在康城干过什么,离开康城又去了哪儿。”
秋杨退至一旁。
康员外接替他说:“告诉你可以,在此之前,望云堂主替我完成一个心愿。”
云净舒好没气地道:“大哥,我只接受委托,不是慈善家,不包办心愿。”
“秋杨。”康员外唤了一声。
秋杨了然于心,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木箱,打开一瞬,金光灿灿的黄金惹人垂怜。
康员外:“这儿是黄金百两,够不够缴纳云堂主的委托金?”
够是够了。
只是自从合阳县一事后,云净舒对金银珠宝已毫无波澜,弃之如粪土。
虽不愿领命,却仍接受了。
她补充了一句:“我不干违法的事。”
康员外干脆利落:“帮我寻人。”
“寻谁?”
“犬子。”
“你儿子不在外面么。”云净舒纳闷,娇娘就生了一个孩子,怎么用上犬子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