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留在脸上。
又回忆起她哭泣时我见犹怜,梨花带雨。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竟然也有家长舍得打?
后来两人交谈时,她并没有因为他看见她挨打有任何消极情绪——羞愧、气愤,都没有。反而大方地指着不会做的题目询问他。他说出解题思路时,她总是先恍然大悟然后对他笑笑以示感谢。
唇红齿白,面带娇羞,让他想起家里盛开的淡粉色太阳花,永远向着太阳,热烈开放,朝气蓬勃。
后来,后来他总是梦见那个女孩,或许他一直崇拜她的乐观,爽朗。廖诗斌承认他做不到如此。
稻草熟悉的味道袭来让他昏昏欲睡,他慢慢闭上眼睛。
脑海中如电影放映一样,那些快乐的情景一场场从他脑海中闪过。
除夕之夜在轰天震地的爆竹声里他和父亲坐在火红的炭火旁一起守财门。大年初一,妹妹换上新衣服、扎起小啾啾,笑容甜美地对着家里的每个人说着祝贺语。一家人围在高兴地围在饭桌旁吃父亲做的素餐。
那些在姑妈家炎热但快乐的夏天,热情开朗的姑父,笑容满面的姑妈,开心快乐的表弟。
母亲过生日时,父亲为母亲戴上他送的一对金耳环。父亲骄傲的神情,母亲娇羞的脸庞,一家人喜笑颜开......
忽然间一道寒气传来,廖诗斌睁开眼看看,夕阳已经落山了,草堆已经不被太阳照耀在阴影处了。
天空还是那么蔚蓝,景色还是那么好,一切都没变那该有多好!两颗泪珠从眼眶滑落。他想自己一定是被美景所打动才会忍不住落泪。
他突然想起那首稻香,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要是能回去该多好!
做完最后的一点草堆收尾工作,廖诗斌找寻着母亲的身影。她正在隔壁稻田里捡收割机漏割的稻穗。小小的人,小小的身影,渐行渐远。
晚上吃完饭一家人坐在那看电视,父亲开口,“斌,你钱够用吗?不够的话我打点给你。”
“爸不用给钱给我,我钱够用。每个月都按时发,医院还会发点绩效,钱够用我还能存下一点。”
父亲颇为内疚,“实在是对不起,让你承担小海的生活费。”他其实也明白现在正是儿子吃喝玩乐轻松交友的年纪,就因为妹夫的死让儿子过早地承担起了抚养责任,实在是有愧。
“小海今年就大四了,爸爸负担你妹妹和小海的费用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请求你帮我付这一年了。”父亲声泪俱下,粗糙的手掌握住廖诗斌的手,“这是我做爸爸的对不起你!”
廖诗斌感到心痛,喉结动动,“没事,爸。别担心,我现在工资还行。再说现在是小海读书的最后这一年了。我只需要付这一年,付完这一年就自由了,不耽误什么事。”
此情此景母亲也看的流眼泪。丈夫赚钱辛苦她看在眼里,风吹日晒不停歇,哪怕腰扭到了也不舍得休息一天。
一边是辛苦工作的老公,一边是刚工作就负重担的儿子。想了想她还是故作轻松说起,“斌,你要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就先谈恋爱。钱的事情先不急,妈每个月还有千把块钱工资都存着没动。”
她又想起读大学的女儿,“你妹妹也马上毕业了,到时候也能减轻下负担。我们一家人再攒点钱把欠你姑姑的钱一次性给结清,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到时候你就可以安心成家了。”母亲说完,用围裙擦擦眼泪。
沉重的话题总是让人开心不起来,廖诗斌直直盯着电视机不敢和母亲对视,“妈,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更那么快结婚,你放心吧!”
爸爸在心里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天降横祸。要是没有这些事,家里的日子轻轻松松就能过好,现在肯定可以掏出钱来给儿子买房。何必这么苦!普通人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过完一生就是莫大的幸福,经不起任何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