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8号廖诗斌下完了在骨科最后一个夜班出科室时正好碰见来上班的主任,主任对他招手示意去办公室谈谈。
谈什么呢?谈待遇、谈前途、谈未来。
骨科主任非常看好这个老实能吃苦又有力气的小伙子:能受气、能熬夜、能扛能抬、久站拉钩子都没问题。身体素质杠杠的,干骨科的一把好手。
主任先表达了对廖诗斌的欣赏之情,又简短几句切入主题,“如果有兴趣就留在骨科后面科室不用再轮转。”然后再抛出大家都关心的待遇问题。
一顿操作行云流水,运用得非常熟练,这是主任留人的惯用招数。穷苦人家的小伙子用钱就能收买,最简单最实在。
这招果然屡试不爽。
笨蛋也知道骨科是抢手货,廖诗斌笑笑直视主任,“谢谢主任抬爱,能够加入骨科是我的荣幸!”一句话简单明了又够谦虚还表达了忠心,年轻人果然上道。
主任嘴角笑容放大,狐狸眼睛转转:“其他事情你不用管,11月1号早上8点来骨科报道!”有前途的小伙子啊。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4点,廖诗斌打算骑着上下班的摩托车回家去。从凤凰县到家里60公里,大概一个半小时能到达。
西落的太阳悬挂在半空中闪耀着白色刺眼光芒,白云像撕烂的棉絮轻柔浮在空中,有的乖巧并排排列,有的则层层叠叠,无云的地方则一蓝如洗。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温和的阳光照着路边的梧桐树黄黄的叶子,随风摇曳荡起金色的波浪,道路两旁的秋桂散发着迷人芬芳。
摩托车一直沿着马路由东向西走,经过机器轰鸣的水泥厂,经过母亲曾经上班的工业园,又经过姑姑和芊芊的村庄。廖诗斌放慢速度,仔仔细细寻找着他记忆中那个姑娘的家,以前的两层小洋房现在变成了三层。对着那房子一瞥而过又加速前进。
经过高速路口,再走20公里就到家了。从闪耀的阳光走到太阳隐入云层黑暗降临。从暖阳走到秋风一阵凉。
天色已经暗下来,母亲已经备好菜等到6点父亲收工回家,就开始炒菜。
晚稻已经进入最后的收割阶段。第二天早上8点廖诗斌按照母亲的指示骑着三轮车去稻田里,稻田地势低平,在马路斜坡下方3米处。
自家低矮的田岸上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了一排用猪饲料袋子装满了稻谷,母亲用稻草把它们一个个扎好口子,每一包都圆鼓鼓的像一个个即将出栏的小猪。
廖诗斌数了数收好的稻谷,一共有12包,每包大概100斤。他要在一个半小时之内把它们都扛到到马路上的车里,再载到晾晒场上去晒。
动作必须要快,9:30之后晾晒场就会被别人用,不然稻谷只能晒在马路上被车子碾压,车石乱入。等到稻谷成为白米饭入口时一颗颗小石子会时不时咯嘣你的牙齿,然后你会慢悠悠把它们嘴里吐出来,仔细观赏硌牙元凶,最后被你无情丢弃。你会气急会恼怒这该死的小石子。
母亲负责把稻谷耙开晾晒,晾晒好的稻子在太阳的炙烤下会散发一种暖烘烘稻香味。廖诗斌不知道怎么形容但他觉得黄色如果有味道那一定是成熟的稻香味,让人充满收获的希望。
下午3点半跟随母亲去稻田里堆稻草垛。母亲闲来无事在家养了头水牛,冬季寒冷无青草,水牛就靠着干枯的稻草过冬。手工收割完的稻穗绑成稻草人状束立在田里晒干水分。
母亲和廖诗斌一起把它们拨到田里靠山的角落。稻草的头部向里,一丛丛分散成圆形摊开,一圈一圈往上累积,越堆越高。
堆不上去的地方母亲拿来个小楼梯让廖诗斌爬上去,让他平稳重心趴在草堆上。母亲在下面拿着草叉子把稻草一把一把地叉到廖诗斌手上,他再沿着之前的痕迹把草堆一圈一圈摆上去。
摆到稻草差不多没了时,母亲又示意他把稻穗范围一圈圈缩小,直至最后只能摆下一个稻草人,将它束起立在草堆上,蘑菇型草堆就完成了。
廖诗斌没有把剩下的草堆束起成蘑菇状,他翻了个身,正面着天空。纯净蔚蓝天空只有半个白色的月亮挂在空中与对面的太阳相望。
他被这景色所感染,思绪神游。
他想起那个姑娘,自从上次运动会之后他们很默契地没有再联系。他想,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联系呢?还是和以前一样各自又消失在茫茫人海再也不见。这次如果再也不见就意味着这辈子再也没机会再见面了。
他把身体蜷缩在草堆上,暖和和的稻草热量混合着稻草香味,清新中带点苦涩。还有混沌的泥土味道,青涩中又有一丝腥气。
他对那个女孩是种什么样的情感呢?是爱?不见得,爱哪有那么容易。喜欢还是好感?或许都有。
从第一眼见她哭泣时,他的心就紧缩一下,针扎似的,想不到这么大的女孩子还在挨打。他和妹妹从来都没有挨过父母的打,更别说那么两个红红的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