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心合力才挪开巨石,秦小小伸手在他后背上一摸,一手粘腻。
官城又是一声闷哼。
“你能动吗?”她问。
“容我……缓缓。”
官城咬紧牙关,又在她身上趴了好一会儿,才一点一点从她身上往旁边移开,却并不站起来。
正常情况下,如果他要起身,直接站起来就是,哪怕后背受了伤,也不影响他自如的行动,可是他却移向了侧边,不想压着她太久。
“你的腿是不是也受伤了?”
“好像骨折了……”
康平领着一群人弄了个简易担架,可是到潜龙山脚下却发了愁,他们住在山顶,山路崎岖,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连人带担架一起滚下来,只能在下面找地方住下来,可是山下已经没有空的房子了。
秦小小忽然想起寻秦阁后面的树林里有一间空房子,她上次从寻秦阁出来时发现的,可能因为孤零零地矗立在阴森森的树林里,并没有人想要搬进去。
“劳烦各位,”她从口袋倒出一半的食物分给帮忙抬担架的人,“再往前走一段路,”她指了指树林,那几个人立刻便知道了她说的那个房子。
“你们带着我们去找吃的,我们帮这点忙不算什么,”帮忙的人把东西又还给了她,他们心中明白,如果官城和秦小小只管自己去骑蜂山,那里的东西够他们两个在这里活半辈子,可他们还是告诉了大家,他们心里是感激的。
树林里的那幢房子是个二层小楼,一楼是厨房和客厅,二楼是卧房,房子修葺得比潜龙山的还要精致些,除了没有食物,其它的生活用具倒是一样不缺。
秦小小让人把官城抬上二楼,放到床上,送了他们出去,在下面厨房鼓捣半天,捧着一盆热水,盆里放着一块布巾,腰上别着一把剪刀重又折返回来,开始检查他的作势。
官城趴在床上,后背一片狼藉,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大口子,却又被血粘在了后背上,两条腿也是血迹斑斑。
“我帮你处理伤口,你忍着点儿。”
秦小小将剪刀在油灯的火苗上消了毒,沿着血渍边缘将衣服剪开,偶尔牵动伤口,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轻微地抖一下,一直到将多余的衣服都去除,愣是没听到他哼一声。
“要是太疼你就叫出来,不用忍着,”她自己都没发现这句话和刚才那句话背道而驰。
“不疼,”官城擦擦额头的冷汗,顿了顿,“你不生气了?”
他的后背一片乌青,伤口是被大石头砸的,最深的地方有半指深,得亏他皮糙肉厚,要是再瘦点儿就见着骨头了。
她端上来的那盆水已经变成了一盆血水,秦小小就是有再大的气,此时看到这血水也消了,如果这块大石头直接砸到她身上,她估计早就跟小罗作伴去了。
“被狗咬了,难道我还要再咬回去吗?”气倒是不生了,但是也不能让他太好过。
“那倒不必,将他抓回来,让他给你看家护院。”官城不知想到什么,轻笑出声。
真是没脸没皮!
秦小小冷哼一声,下楼倒血水去了。
她特意走远了些,怕血腥味将来再引来什么怪物,回来时却在门口的地上看到一个红檀木的匣子,她左右看看,没看到人影,抱着推开了房门,想了想,从里面把门栓上,这才走回楼上。
“刚才有人来过吗?”她问。
官城摇摇头。
“奇怪!”她将匣子放到床边,打开,里面全是伤药,“是谁送来的?”
这个时候雪中送炭,可是建立感情的最好契机,为什么反倒避而不见呢?
官城扭头,看见里面的东西,眼睛闪了闪:“刚才好像是有人敲门来着,听不太真切,我便没有应声。”
秦小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嘀咕着:“不能有毒吧?”
“怎么会?”官城觉得她的想法太过匪夷所思。
“怎么不会?死一个人就会有三天的安全期,难保不会有人为了保命,动了歹毒的心思。”
秦小小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她不愿以最大的恶意揣摩人心,却并不能掉以轻心。
官城默了默,问她:“那你还把消息告诉大家。”
她不说,那些人永远不会知道,自然不会有人怪她。
秦小小想起那些深陷泥潭的日子,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做个人,也始终告诉自己,只要我还保有着这份良善,我就还算是个人。”
她的声音飘渺,官城忽然有点害怕,生怕她也如一股烟似的跟着声音飘走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是温热干燥的。
活生生地还在这里,就好。